”
不同的是,这次江赫然语气平静,樊天也不会再度推开屋门带着假意抑或真心,为他送上一杯暖胃的豆浆。
热衷与樊天交朋友的人不多,作死狂魔埃里森算一个。
这位与樊天算是少年相识,对于樊天近来心事重重的样子颇为惊异。其震惊程度仅次于得知,身为他教父养子的樊天与他教父名义上的妻子在一起又分开的爱恨情仇。
这太刺激了,埃里森喜欢刺激,更喜欢参与刺激。
“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埃里森屈指吹了一声口哨,有个高挑的身影在夜店纸醉金迷的灯光下,随声向着他们几位就坐的方向慢步走了过来。
樊天的坐姿有一瞬的乖巧,然而很快又颦眉冷下了脸色。
“一个替代品。”埃里森拖着长音,邀功道:“这小美人是不是很像他?”
不像,身形与五官至多令樊天在缭乱的灯光下,远看时恍然那么一瞬。
实打实的赝品,连低仿都算不上。
“你这是在冒犯他。”樊天将埋进过他胸腔的那把黑色匕首翻出,在杯盏被扫到地上的碎响和周遭人的惊呼下,将刀刃冲着埃里森的脖颈抵了上去,“也是在惹火我。”
“嘿,兄弟,冷静一下。”埃里森用手指去推刀刃,舔了舔指腹上被割出的血珠,专注踩雷的人又道:“你既然一直是他重要的人的替代品,何不与他互相替身呢?”
他不是替代品,江赫然爱他。樊天的心声叫嚣着,又在被抛弃的巨大悲哀下偃旗息鼓。
“宁。”埃里森将吓呆的“赝品”叫到近前,异族效应——无法区分出其他种族的细微体貌差异,却不自知,“我觉得长得挺像啊。”
“情伤最好的医治方法就是转移注意力。”埃里森猛地将宁言推到樊天的身边,啧声起哄,“试试嘛。”
从这个角度看去,对方埋低的侧脸又有那么一分令他感到心理藉慰的相像了。
他要的不只是这一分的相似,可就是这一分的心理藉慰,在求而不得时,都比捕风捉影更能支撑空洞的内心。
起初时他是江赫然重要的人的替身,江赫然就是这么看待他的么?
樊天抬手在青年的耳垂上碰了一下,对方有着与江赫然一样敏感的反应,整只耳朵立刻红透了。
“跟我回去。”
樊天在这夜带着他重要的人的替身,一起回了家。
第36章 解释
樊天看着被自己带回家中的青年,和江赫然分手这件事对他的刺激到底是大了些,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比梦游时还不清醒。莫说只是有些许神似,即便这人长得与江赫然一模一样,也不是江赫然。
江赫然与樊天来说是唯一,世上唯一。
江赫然也是他无法根治的“心病”。樊天没对其他人动过情,移情别恋这种说法,或许是存在的,可情感缺失如他,这颗心这辈子能为一人跳动,感受到爱情的美好,都是他人生中的不可多得。不过是病急乱投医。
青年拘谨地站在屋门边,像只应激的兔子,随时会拔腿而逃的样子。不过他到底没走,虽然并不情愿被带回,但他需要物质,人为财死,而如果他可以安然拿到报酬,那么他的下半生将会活得很好。
“先生,我叫宁言,怎么称呼你?”
青年开口说话,语气有着对于不法之徒的怯懦,解衣扣的樊天顿了下,原来赝品最像江赫然的不是外表,而是声音。
“樊天。”他用中文说道:“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无端有种温和的宠溺,宁言跟着重复了一声,“樊天。”
樊天呼吸放缓,心中蓦然生出强烈的悲凉感,哪有什么聊胜于无,赝品给予他的只有比梦境还虚伪的藉慰,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江赫然。
宁言被勒令脱掉衣服,樊天仿佛有什么古怪癖好般,拿出一件临时买来的裙装,命他穿上。
樊天勾着身前人长裙的下摆,面无表情道:“笑。”
宁言僵硬的动了动嘴角,打了个冷颤。
樊天回手关上了灯,将黑暗中那个朦胧的人影拽到了身前。
怀中的陌生人,气息不对,感觉不对,甚至因为对他的畏惧而微微颤抖着。
这种对比简直可笑,江赫然何曾怕过他?
即便模糊掉对方的外貌,即便对方有着与江赫然相似的声音,可樊天依然无法将对方当做江赫然。
自己骗不过自己。
甚至激不起他狂躁已久的性欲。
短暂熄灭的光源再度亮起,在宁言反应过来前,樊天已经默不作声的离开了房间。擦身而过时,宁言以为对方是想给他一个拥抱,适应光明的眼睛随后才看清,放进他掌心里的是他今夜作陪的薪酬支票。
樊天独自来到地下室,房门打开,明知里面的阶下囚早已“越狱”,可依然惯性的期待着,失望着。
他陷在床铺里,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