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看我。”他无声的微笑,“我好像睡了很久,都没能第一时刻祝你拿到冠军,我真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下次你去参加世界赛的时候,我一定出席。”
“等我走出这个家,等我以后变得厉害,我谁也不怕。”
“你被我这个样子吓到了,其实我没事,我只是少了那么些力气,我父亲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别这样看我。”喻泽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林灯一的眼睛太过于黑,像漩涡一般,仿佛看透一切。
明明鼻头酸的厉害,林灯一一直在忍。他望着喻泽年憔悴的模样,望着他手都快要抬不起来。
这是哪儿?
是他家。
谁干的?
他父亲。
林灯一就这么看着他。不发一言。
喻泽年一下就慌了。
他用尽全力侧过身,牢牢抓着他,带着恳求:“无论怎样,你不要和我说分手。”
林灯一摇头:“不说。”
“你也别赶我走。”这句话之后,林灯一却没有给出答复。
他们靠在床头,手握着手,彼此相望。
两位少年很少有机会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喻泽年很少会这样放下所有姿态去恳求一个人。
林灯一垂眸,他不敢抬眼。
只望着喻泽年那双手,握都握不拢他。
当一份爱情不被父母祝福,当父母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觉得厌恶,就好像全世界都站在了他们的对立方,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似的。
林灯一从来都可以忍受极度的痛楚,他不害怕独自一人面对全世界,因为他孤身一人无所顾忌。
喻泽年和他不一样。
他是成华集团的公子,是喻家的少爷,他有父亲有母亲,有大好的前程。
因为他闹成这样?不值得。
“我们不分手。”他的声音很轻,“但你答应我,出去吧。”手指一寸寸拂过他的脸颊,他的声音轻柔又缓。
才扬起一秒的笑容定格住,喻泽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让我走?”
“恩。我让你走。”
“你让我走,让我出国,那我们和分开有什么区别?我们隔着一万多公里,亲不到抱不到也看不到,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就这样慢慢淡下去是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想跟我分开!”
喻泽年陷入了牛角尖。他有些疯狂。
林灯一有一肚子原因,可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话:“要么你走,要么分手。”
一句话,堵住了喻泽年的嘴。
卧室寂静而空荡,像山谷的风。
喻泽年:“我以为,你是来带我走的。”
林灯一鼻尖一酸。
他是想带他走,天晓得他有多想。
来这里之前他想好了一切。
可是真当他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喻泽年时,才发觉自己是有多么天真。那一刻,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他低估了一个家长的决心,也低估了喻成华的狠心。
他们是谁?
是十八岁的少年,是高三的学生,是还没踏入社会,甚至连大学都还没上的人。
也是不被接受的同性恋。
喻泽年可以任性,可以无法无天,林灯一不可以。
他的理性告诉他,留下他才是害了他。他不能毁掉一个本应有大好前程的人,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负累。
那是喻泽年的父母,这是喻泽年的人生。
他不能涉足别人,他还不配。
“不跟你分手,是我最大的承诺。所以,我会等你。”
那晚,他们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喻泽年埋着头良久。
他们没有一个人流泪,但都颓靡而疲倦。
“你会一直等我吗?”喻泽年的声音沙哑。
“会。”林灯一回答。
“不要骗我,你骗我,我会哭。”
“不骗你,我等你。”
.
那天的机场,人群来来往往密密麻麻。
特殊贵宾服务区彻底关闭,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一位少年坐在那儿,一直看着手机。
新手机没有了以前的聊天记录,只有今早的两句话。
喻泽年:【来送我吗?】
林灯一:【不了。在家等你。】
喻泽年看着窗外起落的飞机,有些恍惚。
他的父亲永远都是这样,说一不二。
他给过喻泽年一次机会,可是幸福冲昏了头脑,喻泽年忘了,他目前,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在强大的父亲面前,他真实尝到了碰壁的滋味,以及,自己的可笑。
刹那间,他仿佛懂了,为什么,林灯一这一次会站在他父亲的那边劝他出国。
或许,等他归来,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