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望了一眼,特调一队的崽子一个没少,还多了一个闲事忒多的假道士。
假道士看着他臃肿的身体,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
戚临对着他就是一个白眼,脚上动作不乱,款步进了屋,仿佛身上穿着的是什么绫罗绸缎。
暖气熏人面,刚一进屋,这几人就纷纷脱了围巾外套挂了起来,毫不见外地瘫在了沙发上,开始计划着如何瓜分眼前的电视。
戚临也脱了外套,脚下一转便溜进了厨房。
钟情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他的头发好久没剪,正懒散地搭在后领上。戚临踮着脚溜到他的身后,右手穿过钟情的臂下就捞起了一只去了头的油焖大虾,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可饿死我了。”戚临笑嘻嘻地说。
他另一只手搭在毛衣与围裙之间,在上面轻轻摩挲着。沾了酱汁的手又去捏了一只虾,递到了钟情的嘴边。
后者偏过头咬住了那只虾,伸出的舌头顺带还勾住了准备撤退的手,把上边的酱汁舔了个干净。
戚临没有想到今天的钟情这么灵性,作势就用无名指掰过他的脸,贴上他的唇交换了一个吻。
“香。”戚临抽开手,一溜烟地就没了影子,只留下钟情一个人,哭笑不得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临近傍晚,一场年夜饭终于开了头。
“在汇报各项事务之前吧,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小百合说道。
戚临挑着眉看她,钟情也停了手下剥虾的动作撩起了眼皮。小百合眨了眨眼,冲两位爸爸露出了一个腼腆地笑:“爸爸们除夕快乐,哥哥们除夕快乐,小妹今年生活拮据,想讨一点压岁钱使使。”
胡念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钟靖平:“前年也是。”
杨景行:“每年都是。”
小百合:“……”
戚临语重心长地说道:“闺女,修道之人,不要成天钱不钱的,容易修为停滞,变成傻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百合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她最大的金主爸爸,然而金主爸爸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她的身上,只顾着一个劲的剥虾,偏生地这些虾最后还都进了戚临的碗里。
真是没眼看。
“再说了,我们这好好吃饭呢,你汇报什么事务?”钟靖平说道。
“当然要汇报了,自从老大溜号后,裴如钰和林楚岚愈发的无法无天,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拿奖了。”小百合委屈地说。
“如果你说的是‘颜值第一队’和‘特调最帅’,我觉得还真没什么必要。”
戚临嗤笑一声,道:“这个年代的后辈们还真是无聊。”
胡念从小百合的筷子下抢过了一块糖醋排骨,火速地就塞进了嘴中,末了还得挑衅似的看了对方一眼,“春节嘛,我们就得像寻常人家一样,问些寻常人家的问题。比如吧……大妹子,今年找对象了没有?什么时候结婚啊?什么时候生个崽来玩玩?”
“胡念你找死啊!”
剥完最后一只虾,钟情拿过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年后靖平就要回剑宗了吧。”钟情淡淡地说道。
“是。”仙门下来的弟子不见得来去自如,毕竟如果人人想走就走,特调局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替补的备胎。历练的弟子大多也都会签一份“卖身契”,定一个特定的期限,等“卖身契”到了尽头,才能做回一个快乐自然人。
“你该去下面看看新人了。”这句话是对小百合说的。
后者嘀嘀咕咕地说道:“我觉得那只器灵就挺好的。”
钟情还没听懂她的话,胡念就插了嘴:“可惜人家不愿意和你走。”
“你闭嘴!”小百合恼羞成怒,抬手就要去招呼胡念的脑袋。
“我不!”胡念一个闪身躲到了杨景行的身后,对她做了一个鬼脸,“你天天偷看人家,你还假公济私地说要去监督他们训练,然后就给他一个人放水!我可什么都知道!”
小百合气红了一张脸,骂道:“臭狐狸看我缝上你的嘴!”
戚临调笑:“突然就一种那什么……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钟情也笑:“改日可以带回来瞧瞧。”
一餐饭是吃得鸡飞蛋打,小百合追着胡念上了二楼,钟靖平填饱了肚子,飞速离了桌,占据了客厅里最有力的地势。
杨景行放下了筷子,目光幽幽地落在了钟情的身上,不咸不淡地说道:“年后我就要闭关了。”
钟情的手顿了顿,他知道杨景行是要走了。
下凡历劫的仙人有时候不比修士,他们的道途远没有那么长久,若是时机到了,在半途中就遇上天劫直接走了的也并非没有。律钊下界才堪堪几十载,没想到这么快也要回去了。
“也许十年,也许五十年,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杨景行的眉眼虽是弯着的,但笑意却是未达眼底。
他们只是互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