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苏飞渝脑袋里也是有幻想的,但那股疼痛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远比情爱带来的快感更为剧烈,带着轻易将苏飞渝劈为两半的力量,叫他忍不住哀叫出声。
“我喜欢你。”
迷迷糊糊中,苏飞渝好像听见季chao在他耳边说。
他好像落了泪,又好像没有,季chao伸手在他脸颊上摸了一下,露出略有些得意的笑容,问他:“这么爽啊?”苏飞渝已经无法回答,季chao换了姿势,把他牢牢压在车座上,将他的腿掰向两边,从上而下地注视着他,一边大幅地进出,每一下都顶到深处。
他还是疼,却又在同时感受到几令人欲仙欲死的欢愉,苏飞渝几乎想要挣扎了,又使不出一丝力气,被季chao按在身下随波逐流地起伏,眼睛呆呆望着缀着新月与疏星的夜空,虚弱地张大了嘴,像条濒死的鱼那样无声喘息。
痛苦和欢愉是性爱中的孪生子,季chao给他无上的欢愉,苏飞渝却渐渐分不清那疼痛来自何处。
被他吞掉的Jingye的苦涩还留在唇齿间,而那些被他强行遗忘在脑海深处,泛着腥臭的沉渣被这疼痛唤醒,它们是附在他骨子里的蛆虫,此刻活了过来,在苏飞渝只余灰烬的心中肆意攀爬,啃噬他的血rou。
他想起曾经和季薄祝打的那个赌,那时他不信,觉得季chao不会那样对他,时至今日才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就如季薄祝所说,季chao确实想上他。
他现在就在上他。
而季chao到底知不知道季薄祝对他做的那些事,如今也已经不重要了。
是季chao选择要将他留下来的。
男人们的污言秽语仿佛还响在耳边,在他肌肤上留下的令人作呕的触感也不曾消退。
苏飞渝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此感到痛苦了,两年来他活着,却又像是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像堆暗昧的灰烬,此刻却发觉原来自己还活着,季chao的爱与性把他劈成了两半,敲碎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藏了整整两年的某种希冀,叫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他的外壳还是那个明艳动人的少年,内里却静默无声毫无希望,只有那痛楚仿佛与生俱来,纠缠着他,折磨着他,永无尽头。
他还是觉得冷,那是即使肌肤相贴也驱除不了的寒意,当季chao搂着他射在他身体里时更甚。
微凉的Jingye从他们的交合处缓缓流出,顺着腿根一路滴下去,苏飞渝不住颤抖着,季chao低头亲他的眼睑,问他“是不是冷”,起身从后备箱中找出一条毯子给他裹上了。
草草清理一番过后季chao重新抱住了他,很黏糊地把十指插入苏飞渝指间,紧紧扣住。
他们又接了一会吻,苏飞渝累极了,依偎在他胸口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季chao轻声说:“留在我身边。”
这话他两年前也说过一次,那时苏飞渝懵懂无知,竟然不知这句话底下是这样的含义。
季薄祝曾经对他说,苏飞渝是为了季chao而活的。
是这样吗?苏飞渝微微抬起眼注视季chao,怔怔地想,我活着,就是为了经受这些吗?为了接受季chao的性与爱?为了处理季家所有见不得人的脏活?为了无时无刻被这样可怖的寒冷和痛苦折磨?我为什么还活着。
昏暗夜色下,他睁着眼,忽地安安静静落下几滴泪来。
“怎么又哭了?”季chao吃了一惊,伸手拿拇指抹去他眼角残留的泪痕,静默片刻,忽然又紧紧把他搂进怀里,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飞渝,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他低声重复。
苏飞渝埋首在他怀中,没有回应,也看不清表情,久久,他忽然俯身,拉起季chao与之交握的那只手,在上面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就如他们初见。
季chao曾经是苏飞渝的太阳。
如今苏飞渝在暗淡月色下用行动向季chao宣誓忠诚,目光专注,唇角带笑,心里却痛得好像已经麻木了。
他看着眼前英俊挺拔的青年,看着他愈发接近其父的锋利下颌和淡漠眼瞳,终于接受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的太阳已经不在了。
-第二年,苏飞渝十九岁,与季薄祝一同乘车出行时被伏击,狙击手的子弹打穿了挡风玻璃,击中了身处驾驶座的苏飞渝,车辆失控同时又被一辆卡车撞击,季薄祝当场死亡,同行保镖重伤后送医不治,苏飞渝在医院中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时,季chao已经接手了他们留下的一团烂摊子,并暂时稳定了局势,只等季薄祝的葬礼举行。
“背后指使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是我大伯。”
季chao来医院探望时带来了很多很多情报和资料,苏飞渝却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区区几天已经找到了幕后黑手。
苏飞渝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季chao坐在他病床边,眼底堆着很明显的红血丝,哼了一声,说:“父亲的葬礼上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顿了顿又说,“你不用管,安心养伤。”
那颗本该要了苏飞渝命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