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吧?”
晏阳:“……”
俞暖树不再看晏阳,穿戴整齐径自出门了——他还不能休息,等忙完这个星期就能休长假了,到时候他还得和他家小太阳去“度蜜月”呢。
所以现在不能懒惰,一懒下来又要延长工作时间,功亏一篑。
晏阳捂着脑袋懵了一会儿,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他气呼呼地爬起来,没几秒就累得趴回了床上。
算了,还是补觉要紧,晚点儿再和姓俞的算账。
晏夕嵘的猜测没错,“亲妈事件”过了没几天,乔夕阳就找上了晏阳。
傍晚时分,晏阳正要出门倒垃圾,门铃就响了。他拍拍弄脏的手,开门前习惯性从猫眼里瞄了一眼,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原本不错的心情也跟着变差。
门铃声不间断地响着,晏阳越听越觉得糟心,在门边站了能有一分钟,才做好心理准备打开门。
“阳阳,你在啊。”乔夕阳微微一笑,撩了把长长的卷发,“怎么这么久,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
晏阳:“……”
以为找错地方了还能一直按着门铃不放,他无话可说。
“这是你家吧?”乔夕阳绕过他走进屋里,眯着漂亮的眼睛打量这套别墅,十分满意,“地方还挺大,装修也不错,挺有品位。”
晏阳自认没有洁癖,但一直觉得“进别人家要换鞋”是基本礼貌。他靠在嵌入式鞋柜上,低头看了眼乔夕阳脚上价格不菲的高跟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夕阳也不需要他说话,自来熟地就他家的装修风格高谈阔论一番,听得晏阳直皱眉头。等乔夕阳坐到客厅里,自顾自地对不远处的电视柜作出评价时,晏阳终于忍不住打断她:“阿姨,你找我有事儿?”
乔夕阳一愣,这才注意到他脸上过于冷淡的表情:“阳阳,你怎么了?我是妈妈啊。”
“不好意思,我们才见过一次,在此之前我真的不认识你。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但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晏阳并没有跟她一块儿坐下,甚至没给她倒一杯水,语气也着实算不上客气,“我从小没爸没妈,父母早死了,我姐是我唯一的亲人。”
“晏夕是这么跟你说的?”乔夕阳往后一靠,气笑了,“我知道她不愿意认我这个妈,无所谓,反正我不缺她一个女儿,但她这样说太过分……”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晏阳微笑,“阿姨,你不缺女儿,缺儿子是吧?”
乔夕阳一皱眉:“阳阳,我知道你和小夕那死丫头不一样……”
“是啊,当然不一样。”晏阳嘴角的笑意逐渐降温,眼里冷沉沉的一片,“我姐就是太心软,对你太好了。”
“晏阳,你怎么跟妈妈说话的?”乔夕阳虽然生气,但并不失态,冷冷地质问他,“这就是晏夕教你的?你的家教呢?”
家教?多稀罕的玩意儿啊。晏阳垂眼冷笑,他哪儿来的家?谁来教他?
“行吧,我明白了。”晏阳呼出一口气平复情绪,淡淡地说,“乔夕阳女士,你想怎么样直说吧,我不喜欢跟人绕圈子。”
乔夕阳立马说了一堆“我没想怎么样”之类的废话,晏阳不置可否,只是冷笑。
乔夕阳叹气说:“妈妈想过了,你和小夕毕竟是我亲生的,既然找到了你们,我不能什么都不管……”
“你要是在十年前找到我们说这样的话,我和我姐可能会不计前嫌地感动一下,但现在——”晏阳偏头看她,似笑非笑,“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尤其是我俩儿都混出了人样儿,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是真关心我们,还是只图我和我姐的钱?”
“你把我当什么了?”乔夕阳终于维持不住优雅的表象,倏然站起来,“晏阳,你就这么看我?”
“当然不是。”晏阳微微一笑,“一个小三儿上位的三流豪门太太,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呢,是吧阿姨?”
乔夕阳瞬间脸色铁青。
晏阳听着她略显尖锐的嗓音,始终微笑着,深知乔夕阳此刻肯定很想冲过来抽死他。等乔夕阳嚷累了,声音渐渐低下去,晏阳才不紧不慢地说:“你知道我和我姐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初中都还没念完,带着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阿姨,你应该不知道我们要在城里生存有多不容易吧。”
能活下来确实很不容易。
大概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作祟,许多小时候的事儿晏阳已经忘了,但那种心情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记得最艰苦的时候,他姐在抽屉里头藏了几包老鼠药,那时他就知道,他姐是想等哪天熬不下去了跟他一块儿吃掉。
晏阳不怕死,如果他姐让他把药吃掉,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往下咽——他骨子里那股不怕死的劲儿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所幸他姐足够坚韧,那几包药最终没派上用场。
但活着其实更苦,忍饥挨饿很苦,大冷天的抗冻很苦,营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