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来,晏阳还是听话地坐下了,老老实实尝了几口俞商推过来的果盘。
俞商总共没见过晏阳几次,每次见面晏夕嵘还都在场,而只要晏夕嵘在,晏阳就是个妥妥儿的“好孩子”,以至于俞商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挺乖的一小孩儿”。
在小阳台上撞见俞暖树压着晏阳亲亲,俞商心里直冒火,极度怀疑自家那混账玩意儿对人小孩儿用强了,最后晏夕嵘冷静地拉走了他。直到刚才目睹他那“冰山霸总亲儿子”可怜巴巴地牵人家小孩儿的手,被凶巴巴地甩开不说,还被拽着领带……全程没敢乱动一下。
简直没眼看。
晏阳在他心目中“乖小孩儿”的形象直接颠覆,俞商有些相信他俩儿是你情我愿的了。
俞商擅长套近乎,也擅长套话,晏阳坐下后,他就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晏阳和俞暖树的关系。晏阳十分坦诚——反正都和他姐摊牌了,对姐夫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也不早点儿和你姐说说?”俞商好说话地笑笑,对他们的事儿没流露出丝毫反对的态度,“你姐前几天还在跟我发愁呢。”
晏阳腼腆内敛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俞暖树和晏夕嵘在房里待了十来分钟,出来时俞商独自坐在客厅里,对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发呆。俞暖树环顾四周,没发现晏阳的身影,眉头顿时一皱。
他不想跟俞商说话,挣扎片刻,还是晏阳在他心目中占了上风,压过了那点儿不情愿:“阳阳呢?”
俞商愣怔一下,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刚走。”
俞暖树转身就走,俞商在他身后低低地说:“阳阳是个好孩子,看得出来真的挺喜欢你,如果你是认真的,就收收身上那点儿毛病,要是你敢将以前那一套用到阳阳身上……”
虽然不知道俞商是怎么眼瞎了得出“阳阳是个好孩子”的结论,但俞暖树忍住了没反驳什么。听到最后一句,他终于忍不住打断说:“我对阳阳怎么样,我自己知道,不劳你费心。”
俞暖树追出去时,晏阳刚开门上车,余光瞥见跑过来的俞暖树,他降下车窗,给了俞暖树一个侧脸:“家里钥匙还我。”
俞暖树:“……”
他努力平复呼吸,蹙眉说:“不闹了行吗?你姐也没反对我们的事儿,你……”
“谁跟你闹?”晏阳偏头,冲他冷笑了一下,“我姐是接受了,那又怎么着?你故意这样给我难堪,我还不能生气了?”
俞暖树不悦:“我怎么给你难堪……”
“就是有。”晏阳没打算跟他讲道理,咄咄逼人,“你在我姐家亲我经过我同意了吗?我都求你别那样儿了,你还当着别人的面儿强吻我,不是给我难堪是什么?”
俞暖树:“……”
他哑口无言,没法儿反驳。
有个伶牙俐齿说话还不要脸的男朋友就这点不好,就算知道他在胡说八道,要脸的根本说不过他。
“你是想着事后哄哄我就行了对吧?反正都到这一步了,我再生气也不能怎么着。”晏阳眯眼,真心实意地问,“俞总,你会尊重人吗?”
俞暖树对他动辄上升问题高度习以为常,又好气又好笑地反问:“要是我不这样,你打算一辈子藏藏掖掖的是不是?你想让我陪你玩儿‘地下情’多久?你尊重过我吗?”
晏阳:“……”
槽多无口,这次轮到晏阳无言以对。
他“来得快去得快”的火气早没了,很心平气和地说:“你不想玩儿了随时可以不玩儿——地下情?”他冷笑,“这事儿除了我姐我还瞒过谁?我藏藏掖掖什么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打算告诉我姐?”
“我让你等我一阵子,你答应了,结果呢?”晏阳转头启动车子,没再看他,“打乱我的计划后还回过头来怪我——得了吧俞总,你压根儿不在乎我是怎么想的,控制我做你想让我做的事儿,最后得到你想要的结果,这就够了,是吧?”
趁俞暖树让他说得心神恍惚,晏阳关上车窗,同时车子疾驰而去。
三分钟后,他接到俞暖树的电话,俞暖树明显缓过神来了,带着一肚子“被车尾气喷了满脸”的火气,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在乎你是怎么想的?你给我机会在乎了?你有什么想法对我说过吗?”
“是我没说,还是你不想听?”
“你没说!”俞暖树斩钉截铁。
晏阳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滚”字:“是你不想听。”
“不对,是你不愿意和我说。”
“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说?你就不能反省一下自己?”
俞暖树坚持认定“你矫情你无理取闹”,晏阳则坚定地表示“你放屁”,两人不欢而散,陷入新一轮的冷战当中。
晏阳和俞暖树各回各家,当晚俞暖树独自睡在冰冷的被窝里,满心后悔,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地自我反思,最后勉强得出“我有错”的结论。
晏阳也不是完全没错,不过他家阳阳毕竟年纪小,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