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于心不忍,点了点头。
容澶,凌施,贡潇三人在回廊外侧石凳上等待,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容澶的手搭在冰凉的石桌台面上,指尖轻轻敲打着平缓的节奏,面色如常。
凌施小声说道:“你方才不应该说得那样直白,韩掌柜差点儿要被你吓死了。”
容澶看向他:“事实如此,我应该如何说?”
“……”凌施想了一下:“起码可以委婉些,韩掌柜思女心切,又不是年轻人,若是被你吓出病来,你还得多治一个人。”言语间全是嗔怪之意,容澶突然笑了,竟然主动承认起错误来:“是我没想到那么多,你以后可以提醒我。”
以后……
凌施想起师兄不久前说的话,下意识看向师兄,后者面上看不出喜怒,也明显不打算掺和进这个话题,换了另一个话题,对着容澶问道:“你说她可能比瘟疫还要糟,其实你心里已经有底了吧?”
容澶这个笑和面对凌施时很不一样,没有点滴温度,回答也是模棱两可:“要真正见了那些病人才知道。”
凌施心里一直叹气,师兄和容大夫,似乎相看两不爽,无论如何谁都看不惯对方似的,可是难为了夹在中间的他。
贡潇看着石桌台面,轻轻开口陈述道:“几日前我和师弟们就在邻村办事,离卢诈死后,江湖中很多人像得了失心疯一般不受控制,化宁派联合其他门派试图解决此事,为何偏偏这么巧,邻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瘟疫,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吗?”
容澶笑得意味深长,轻飘飘瞥了凌施一眼,“我还道你是担心他和我在一起,才执意也要跟来,原来是另有所图。”
凌施不笨,甚至可以说挺聪明,师兄说的话他都听得懂,容澶这句挖苦表面上是说给师兄听的,其实是在给他摆事实,老实讲,他也以为师兄是因为担心他才跟来的,现在心里确实会有落差感。
贡潇一时间没考虑那么多,倒是哑然失声了片刻,容澶一副看戏的样子,心情似乎挺豁然。
凌施假装看向别处,相比较容澶,他当然更熟悉师兄,师兄被容澶这么一“提醒”,自然会考虑到他的想法,大概又想到他们两个刚刚才表明彼此心意,此刻自己一头扎进江湖大义之中,或许会稍稍担心他是否会生气吧。
他还不习惯向师兄披露所有原本藏匿于深沉情感之下的复杂小情绪,尤其是称不上光明正大的强占欲和自私的心理。
希望自己心爱之人无论何时何地,眼中都只有自己。
师兄不会是这样的人,但他希望师兄是,所以他甚至会有些担心,担心师兄看到他的其他面。
越是在乎的人,越不敢大张旗鼓地试探,从前,他在师兄面前做到最多的事就是藏起很多真实想法,如今也是。
“我当然担心施儿,但若说你不是觉得这事蹊跷才来得这么干脆,这话容大夫你自己信吗?”
容澶看出凌施心里的各种弯弯绕绕,即便贡潇揶揄他他也不是很在乎,容澶和贡潇大不相同,此刻神态自如答道:“我只是个大夫,其余杂事皆是不懂,自然不能同贡公子比较,贡公子心怀天下之人,整日想着江湖中受苦受难的黎明百姓,我呢,是一介俗人,运气好跟着师父学了些医术皮毛,眼界也小,小到只看得到身边之人,思想更是狭隘,现如今有良人相伴,也会害怕若还是像以前一样自我,会连累身边之人,才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也想得些福报给后半生做做打算,所以才来。”
容澶很少说这么多话,凌施忍不住听得很认真,而且他说话间还看了凌施一眼,凌施心猛地跳了几下,赶紧移开目光。
贡潇沉默片刻,突然也笑了:“想来也要恭喜容大夫得了良人相伴,就像我与施儿一样。”说着,拉住了凌施的手,凌施手心全是汗,贡潇自然能感觉到,可也没打磕绊,继续说道:“我与施儿蹉跎多年,现今终于道明了彼此心意,容大夫既然懂得两情相悦的道理,兴许也晓得相爱之人在一起有多难,施儿既然心悦于我,我便不会再弃他而去。”
凌施看到容澶的眼神,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师兄却握得很紧,他是故意的,二人之间暗涌耸动,凌施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时,屋里的人总算收拾好了,请他们进去,凌施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趁机抽回了手,不敢去看师兄的眼睛。
床上的女人半靠着,穿戴整齐,但意识明显不那么清晰,虚弱地微睁着眼睛,韩掌柜站在旁边扶着女儿满面愁容,怎么也掩饰不住,都拜容澶所赐,凌施下意识看了始作俑者一眼。
容澶二话不说上去探脉,全屋的人都以为他要探很久,谁知只片刻,容澶就将女人的手腕放好,还顺手帮其盖好了被子,凌施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好笑。
韩掌柜见他结束后也不言语,有些着急:“大夫,如何?”
容澶回头:“府上可有家禽?”
“……有。”韩掌柜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老实答了话:“鸡鸭都有。”
“吩咐下人找来鸡鸭鱼猪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