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蒲柳之姿,可若是问他这世上谁的样貌是天下无双,在他见过的人之中,非离卢莫属。
然而阮悠却丝毫没有迟疑地,热情高涨地回答道:“当然是你,你更好看。”
“……”
凌施问这问题只是想缓和气氛,顺便提高阮悠的情绪,可不经意间却发现了这个秘密。
阮悠这孩子,不仅傻,还瞎。
他们在傍晚赶到了下一个地点,阮悠去订房间,凌施询问小二这里有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小二指了两家医馆,凌施问了详细地址准备明日登门拜访。
等一切妥当后回到指定房间,才发现阮悠只订了一间房,他这阵子都是一个人来来去去,忘了嘱咐阮悠应该订两间的事。
阮悠正帮他准备洗澡水,一切看起来都很妥帖,又顺其自然。
凌施一开始见阮悠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他,还说自己什么都能做,可以当他的仆人,他只当个笑话打算听过就算,如今才看出来阮悠是真的任劳任怨想要做他的奴仆,准备为他打点好一切。
可凌施不是那种会享受被别人照顾的人,若说阮悠跟着他是以什么身份,在他心里,必然是朋友,或者弟弟居多。
如今见到他忙里忙外,有些不习惯。
阮悠见他进房来,招呼他试水温,凌施不好驳了他的面子,走过去试了试,“就这样吧。”
“那你先洗吧,我去让他们准备饭菜,你洗完就可以吃饭了,方才我见楼下吃饭人多,想着你洗完澡吃饭正好。”
凌施点点头:“很周到。”
阮悠得了夸奖,得意地笑了笑,眉眼弯弯,一脸纯真。
凌施有些不好开口,但没忍住,说道:“你再去多订一间房吧。”
阮悠不解,“为什么?”
凌施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晚上睡觉不老实,你跟我睡,睡不好的。”
阮悠丝毫不介意,说道:“我晚上睡得很熟,不会被你影响的,再恶劣的环境我都待过,前几日我还睡在树林里,城墙根下呢,你不用担心。”
凌施面对这么纯真,又热情的孩子,实在说不出自己不能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真实理由。
“你前几日受苦了,如今更该睡个好觉。”
阮悠偷笑道:“我现在跟你在一起,已经是这一生中最好的日子了。再说了,我知道你有钱,可你还要看病,到时候也要花钱,现在能省一些就省一些吧。”
凌施有些不好意思,那些钱可不是他的,全是骆孟思的。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更可信更能说服阮悠的借口,阮悠却抢先说道:“一会儿水凉了,你先洗澡吧,我去看看晚上吃什么,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你想吃什么,便叫什么吧。”
“好。”
阮悠欣喜地走出房间,凌施有些无言以对。
反正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凌施宽慰自己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箭在弦上的时候再说。
水温刚刚好,凌施将身体浸在水中时忍不住舒服地呻yin了一声,他这几日满是找不到好大夫的烦恼,又产生了干脆回去乞求容澶的冲动,脑中有两个别派的小人整日争论打架。
无论是思绪还是躯体都已经疲惫不堪,这时候这桶热水刚好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安抚效果。
几乎是雪中送炭。
泡在热水中,忍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片刻间就做起了个梦。
梦中也是泡在热水里,但却不只他一人,还有个男人,细腰窄tun,乌黑的头发撒了一背,凌施在热水中向他走去,顺手将他的头发撩到前胸,凌施听到自己在笑:“师兄,我来帮你擦背。”
“好。”那男人没有转过身来,但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凌施侃着毛巾,在那男人的背上磨蹭,热气氤氲,迷蒙了他的眼。
那男人微微侧身,凌施看到了他光洁的下巴,和带着弧度的唇角。
“施儿,你这可不叫擦背。”
凌施跟着他的话喃喃问道:“那叫什么?”
那男人笑了,说道:“叫……占我便宜。”
凌施听了他的声音心都酥了,有想扑上去抱住那男人的冲动,可身上却动不了,脚也像被铁链锁住了似的,那男人有些疑惑,却没转过来,背对着他问道:“施儿,你怎么了?”
“我……我动不了了。”凌施声音带了些颤抖。
那男人还不转过来,继续问道:“施儿,你怎么了?”
凌施心中升起异样:“我方才说了……我……”
“施儿……”那男人又开口,问道:“你怎么了?为何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凌施的心脏像被谁一把捏住,痛到无法正常呼吸,他记得这个男人,记得这个声音,记得这熟悉的背影,却……喊不出对方的名字,想不起对方的脸。
他渴求看到他的脸,那男人却突然如雾气一般消散了,凌施努力挣开禁锢着自己的枷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