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哑着嗓子道:“我今年十六岁了。”
阳骐烨抬眸,一双柳叶眼望着另一双柳叶眼。“你想表达什么?”
“你回来的第一句话,‘十八岁了都不知道进别人屋前先敲门’,”阳煦道,“我十六岁了。”
阳骐烨眉头一压,是个略带困惑的表情:“很重要吗?”
“爸爸,”阳煦的声音已经回归平静,眸中却满是怆然,“没有一个同学的父亲是像你这样的。”
窗外惊雷炸裂,阳煦摔门离开。
雷声和摔门声还缓缓回荡在书房里,窗外电光明灭,阳骐烨垂眸静坐,看不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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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煦刚推开公寓的大门就被瓢泼的大雨给浇回去了,屋子的隔音性太好,没想到外边居然已经下这么大雨了。
踌躇片刻,咬咬牙,还是悄悄溜回家拿了把雨伞,还特意伪装成了没有回去过的样子。
他想给林叔打个电话,忽然想起来林叔说要去医院陪他老婆,犹豫了一下还是往下滑,看到了任意的号码。
阳煦和任意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但是他现在在市中心,而任意还住在老宅,离这里很远。
他继续往下滑,然后……滑不动了,见底了。
阳煦一时间有点呆滞。
长这么大,颜值家世都顶尖的阳煦一向是同学眼中羡慕对象,而他还真是头一次这么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活得很失败。
算得上朋友的就……屈指可数。
又一道雷声把他惊醒,阳煦打算叫个滴滴去酒店住几天,谁知道手机没电居然“咔吧”一声关机了。
阳煦简直想把手机摔个稀巴烂。
算了,拦出租车去酒店吧。
阳煦一咬牙,把书包背到身前,这样可以少淋点雨,然后艰难地撑开伞,顶着暴雨走出了公寓。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由于一直在学校里刷校园卡,所以他没有现金。
并且手机没电了无法手机支付。
所以他现在……身无分文。
而更糟糕的是,他的紊乱症发作了。
阳煦站在街边,头顶是滂沱暴雨,四周是躲雨回家的匆匆行人,再远处是车流不息的喧腾声。
太吵了,太吵了。
吵得他的大脑都在嗡嗡震动,阳煦想逃离这铺天盖地的喧嚣声,他拔腿跑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企图寻求片刻的安宁。
夏季的炎热被这场雨扑得干干净净,秋季的寒意袭来,从骨头里钻了进去,无孔不入。
正当他呆呆出神时,巷口一辆车驶过,片刻,又倒了回来。
车窗落下,车里那人忽然叫道:“……阳煦?”
阳煦愣愣转头,看到这人后瞬间从出神的状态里抽离出来。
他蹙起了眉,没吭声。
侯正浩看到真的是他,顿时眉开眼笑,推开车门,驾驶座的司机立马下来给他撑伞。
侯正浩上下打量他几眼,一双眼眯缝起来道:“真是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啊,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阳煦压下.体内不安分的信息素,眉头皱的更深。
“我听说——”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绕着阳煦走了一圈,道,“你去圣佑医院了?”
阳煦先是一愣,电光石火间,他想起来了之前出院时遇到的戴程。
见他不说话,侯正浩眼睛弯的更深,口中啧啧道:“是不是信息素紊乱症又发作了?哎呀呀,你说说你,赶紧找个Alpha嫁了算了呗,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
阳煦懒得理这个神经病,转身就要走,手腕却被抓住了,侯正浩道:“喂喂喂,老同学一个月没见了,不叙个旧吗?比如我们好好算算,你上次给我开了个瓢的账呗?”
Alpha的信息素压了过来,侯正浩是很顶尖的Alpha,比周磊的还要强不少,激得阳煦的信息素更加暴虐,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骨头都咯吱咯吱地发疼。
阳煦正要反击,车门忽然开了,下来了两个体格彪悍的黑衣保镖,站在了侯正浩身后。
“我.Cao,”阳煦忍不住爆粗,“你还特么随身带保镖??”
“那不是上次被你偷袭怕了吗,”侯正浩笑眯眯,手冲他一伸,十分绅士,“到我车里坐坐呗?”
身后的巷子是死胡同,被堆满了杂物,只能往前跑,而暴雨中,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所有人都急着回家,没有人往这里看一眼,而大声呼救也无疑会亅丅被雨声盖住。
两名保镖沉默如墙,死死地堵住了阳煦的所有退路,有意无意地,他们抽出来了军刀,在雨幕中寒光闪闪。与此同时他们释放出了大量的信息素压制,压得阳煦一阵头晕恶心。
但就算再难受,他也能忍。
不过,还会演。
阳煦镇定道:“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我爸在前面的咖啡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