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差,达不到要求。但庄燕庭没放弃,也不怪他,反是更信任他、磨砺他。
“我真的知错了。我会尽快解决这些事,不让您失望。”
“嗯。”庄燕庭垂眸,淡漠的神色里似乎泄露出一丝疲惫。“去忙吧。”
庄思浓有一丝心酸,抬脚要朝楼上走。
不料庄燕庭喊住他:“回公司去。”
庄思浓犹豫:“……我休息一晚?”
庄燕庭冷厉的目光便投射过来。
庄思浓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说:“我这就去公司忙。”
“等等。”庄燕庭喊住他并说:“你把程嫂带过去,让她照料你。”
程嫂是老宅的老人,非常善于照顾人。
庄思浓感觉到庄燕庭说不出口的父爱,满腔感动:“谢谢……爸。”
等人一走,管家过来:“今天何先生问过小先生的归期和联系方式,我说小先生最近实在太忙,空不出时间回来。”
庄燕庭碾灭烟头,挺满意管家的回答。他起身说:“他长大了,该学会担当。”顿了顿,又说:“男人不该太恋家,过两天他再回来就找个理由打发回去。”
“……”管家:“听先生的吩咐。”
6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何景秀逐渐习惯了老宅这边的生活。
他也不再每晚做幼时被父亲鞭打的噩梦,惯了那房间和床上的味道。
一日三餐的口味,老宅的日常作息,花园外面的风景和玻璃房待开的花朵,一切都在熟悉和接受。
何景秀一向随遇而安。
他曾被骂是菟丝花,离了人就活不下去。可实际情况是但凡有可依附的,他便是哪里都能过得舒心。
何景秀现在不躲着庄燕庭了,却仍旧不敢放肆。
他视庄燕庭为父亲那般威严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敢造次。
这一日,何景秀又问管家:“阿浓在哪里?”
管家:“公司。”
何景秀:“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管家:“小先生最近忙着继承家业,抽不出空来。何先生,您别打扰他。”
何景秀:“好吧。”
他也不过出于那么薄弱的一点关心问问罢了,并非真要见到庄思浓。
何景秀问了几次后都还是同样的答案,渐渐就不问了。
管家和佣人们却把何景秀一日又一日简单枯燥的作息告诉庄燕庭,这人也不嫌弃无聊,听的时候虽无表示却也没喊停。
说明他其实是喜欢听的,而且听得津津有味。
管家不懂,却不妨碍他猜出了庄燕庭对何景秀的那点越轨的心思。
7
玻璃花房里还有一个房中房,藏在花丛中,只有进到里面才会发现。
这房中房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座老宅和山下的风光,还能晒到暖阳。房里还布置了许多现代化的设施,生活非常的方便。
以前这房中房什么用途,何景秀不知道,但现在是他的陶艺工房。
是管家主动来找他说的,他说玻璃花房里有一间房,以前堆积杂物,放置不用觉得浪费。正好何景秀在学习陶艺,干脆收拾出来给他当工房。
何景秀进那房间一看就知道管家在撒谎,那房间还放着软塌和茶具,全都价格昂贵,还有经常使用的痕迹。
绝不是堆积杂物的地方。
但他没说什么,人要给他,他就受着,没什么权利拒绝。
一日,天光正好。
何景秀在玻璃房里做着陶艺,房间里播放一首轻柔的纯音乐。前面是灿烂的阳光,身后是象征着春天与生机的繁花。
而他专注的制作陶艺,略长的头发从脸颊边垂下来。
暖阳穿透了玻璃,落在他瓷白的皮肤上。灰尘在光束里跳动,像是欢欣鼓舞着光束里的Jing灵。
何景秀嘴唇微抿,满意的望着他制好的陶艺,捧起来要烧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身旁茶几软塌上盘腿而坐的庄燕庭。
吓得他手一抖,陶艺掉下去糊成泥坨坨。
“可惜。”
庄燕庭低语一句,话语里却平淡得很,没甚可惜的意思。
何景秀:“庄老先生……”
庄燕庭敲了敲桌:“过来坐。”
何景秀挪过去,坐在他对面,忽地发现庄燕庭凑了过来,近得能在那隔着一层眼镜片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我很老?”
何景秀吞咽口水,连忙摇头:“不老。”
确实不老。
他不知道庄燕庭的岁数,大概是四十几,但他看上去才三十几岁。年轻,气质盖过了容貌,虽然他长得也并不差。
“那怎么总叫我老先生?”
何景秀茫然的说:“尊敬您。”
难道不对吗?差了一个辈分的关系,尊称是基本礼貌。
“你把我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