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敲响了。
班青的声音传进来:“仲聆,还在睡吗?”
仲聆去拉开了门,把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小土匪放了进来。
飘儿没有丝毫心里准备的,和土匪窝里大当家打了个照面,吓得寒毛都立了起来,尖叫道:“公子,他怎么在这儿?啊——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公子,是小姐,我家小姐!”
等等,现在在土匪这里,公子是男人还是女人?
飘儿rou眼可见的凌乱了。
班青看到飘儿,彻底Jing神了:“唉?仲聆,这不是你的婢女吗?她什么时候来的?”
仲聆对飘儿说:“他知道我是男人了,你正常称呼就好。”
仲聆压下心中的牵绊和愁绪,微微一笑:“没什么,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们做饭。”
仲聆清早去港口边,买来的鱼虾还没来得及收拾,他进了厨房,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
班青就黏在仲聆旁边,仲聆一低头就看进他的眼睛:“给你做虾饺,想吃吗?”
班青大声应道:“想。”
随后赶到厨房的飘儿,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在旁边看着新主子干活,立刻道:“公子,要做什么?您歇着,我来。”
仲聆问:“虾饺会做吗?”
飘儿:“……不会。”
“那鱼rou面呢?”
“也不会。”
仲聆点点头:“那你歇着吧,我做完直接开饭。”
然后仲聆又低头,问班青:“是不是已经饿了?不好意思,你还是要再等一会儿。”
班青扒着仲聆,黏糊糊道:“没事,你给我做点好吃的。”
“好。”
这两人早已对这样的生活模式习以为常,只有飘儿一脸震惊的陷入了怀疑。
二公子这边的画风,怎么和大公子那边差这么多?
在飘儿走之前,这两人明明还是成个亲都能闹到跳崖的地步,怎么她渡江过个年回来,二公子和这土匪都已进入过日子的状态了?
难道二公子……真被这小土匪弄到手了?
仲聆气定神闲的做菜,班青专心看娘子,两人自成世界。
徒留被雷劈过的飘儿,焦在地上无法动弹。
很快菜就做好了。
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虾饺,一人一碗ru白色鱼汤炖出来的鱼rou细面,让人食欲大振。
飘儿如今的身份是仲聆的奴婢,本不该让主子动手。但主子不仅动手做菜了,还分给了她一碗。
她本要推辞,可是一闻到这香味,顿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长途奔波她已是又累又饿,矜持不过片刻,端过来喝了一口鱼汤,立刻就加入了班青的小饿死鬼吃饭的行列。
班青和飘儿吃得香,仲聆却没什么胃口。
他对江另一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房坞居然在信中,已经将嫂子都托付给他了,这说明他那边面临的困境,与以往全然不一样。
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然而他的忧心,此时也只能藏在心底,在江北被动的等待着房坞的消息。
得知飘儿是从江对面来的,班青倒是和她聊了起来,这个冬天江对面发生的事情。
这一问不得了,仲聆这才知道这一个冬天,确实发生了好多事。
皇帝追封关若韵为皇贵妃,赐了谥号,也多少有些顾念着这位未曾谋面的贵妃的意思,将她父亲关侍郎,提拔到代丞相的位置。
北沐朝的丞相没了,皇帝自然还得再提拔一个上来,代他处理国事政务。
谁叫原来的丞相,被仲聆宰了。
于是,房坞就这样有了一个位同丞相的老丈人。
更厉害的是,他老丈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尚在人世,还被乱臣贼子给拐走私奔了。
仲聆结识的不胖,也活的好好的。
皇帝器重他,这器重的表现就是不愿意放他离开京城,时常带着他一起玩乐。
皇帝玩的开心,而西雁关那边百姓,因为去年春夏大旱,粮食收成不足,在冬季时就出现了饥荒。
然而皇帝根本没当回事,派他信任的手下,脑满肠肥的张卧能过去赈灾了。
张卧能打着赈灾之名,将赈灾金十有八九吞入了自己的口袋,当然,皇帝也是不知道的。
飘儿当着班青的面,许多她知道的东西,也不敢说得太过详细。
尤其是当飘儿发现,班青对江对面时政十分有兴趣时,飘儿说话就愈发谨慎。
仲聆把飘儿的心细如发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对她以后的安排。
这一天,飘儿又找了个单独的机会,拿出了她过江前,仲聆交给她的玉牌。
那墨绿玉牌正中央,有个“洱”字。
飘儿恭敬的还给了仲聆:“房二公子,物归原主。”
紧接着,她懊恼道:“啊,我不是故意犯公子名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