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传说。
林九叙又说道:“景泰刚刚正常一天而已,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继续观察下吧, 过几天再讨论。”
“嗯。”
“我依然是认为,景泰只是暂时没有发作而已。饮下五人的血,必然不会有什么神奇的功效。”
“我也这么觉得……”叶时熙想:我只是不想回, 想和你再随便闲聊几句。
“行了, 睡吧。”林九叙突然伸手摸了摸叶时熙的下眼睑, “有黑眼圈。”
“……”两夜一天基本没睡, 眼皮好像是有点沉。叶时熙低头想了想, 觉得还是应该睡觉, 于是对林九叙点了点头,“那我天亮之后就来看你。”
林九叙笑了笑:“好。”
床铺上边的确很冷。叶时熙不论在书里还是书外,手脚都总是有些凉, 翻过来覆过去被窝总也不热,于是便睡不着,折腾好久才终于渐渐入梦乡,只是似乎始终都没睡得很沉,头脑昏昏沉沉。
……
接下来的几天,叶时熙、林九叙二人轮番“站岗”, 另一人就休息,或者继续查杨满庭的事。杨满庭没家人,实在是不好找,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根本无法找到踪迹。两个人也曾经去百灵山看过,然而百灵山早已经光秃秃的,他们山前山后找了整整一天,并未发现有人类生活的迹象。
后来因为全无头绪,叶时熙、林九叙便向江家、尤家、史家三家解释了事情经过并请对方帮忙搜寻,三家全部都应允了,然而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捉得到杨满庭实在非常难讲,二人也不可能催促三家将全部资源用来寻找杨满庭,眼前剩下的似乎就只有等待这一条路。
在尤家,莫甲三除了千年雪水沏的茶,还拿出了更多叶时熙没见过的奇珍。莫甲三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语,还不住地猜测杨满庭的目的,与叶时熙逐一分析。最后,莫甲三长叹了一口气,说:“哎……父母仙逝之前,将几个弟妹托付给了我,谁知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果让我见着了杨满庭,我定要将他的人头提到二弟还有父母亲的墓前,安慰他们仨的在天之灵……!江兄弟,倘若不是你们,我莫甲三未必知道仇人是谁……假使日后有难,要来找莫甲三,我必倾尽全力护你周全!”叶时熙不觉得自己有朝一日需要求他,因此心不在焉含含糊糊地随口答应了。
……
叶时熙在与江景泽分离了整七天之后,才终于又在客栈中再次见到了江景泽。江景泽的一张脸上满是倦容,然而却依然强撑着走到了之前约定的客栈,他必须得看看景泰怎么样了——在确定对方安然无恙之前他根本放松不了。
江景泽一走进屋子,便问一旁的叶时熙:“怎么样了?”
“……挺好的。”叶时熙说。
几天以来,江景泰只是担心江景泽的生命安危,来回转圈,但显然并没有再次受到邪恶的侵犯。魔物是不详并且沾满血污的东西。林九叙已斩杀过好几个魔物,它们无一例外地有着Yin暗的眼神,并且随时准备释放它的恶意。魔物充满着激烈的力量,小爱、大义,全部都销蚀了,取而代之的,是贪念、私欲。它们如毒蛇般,有死亡的寒气。它们认为,只有当洁净的剑锋狠狠刺进肮脏的皮肤和脂肪时,这个世界才是热烈和纯粹的,而正义呢,简直就像是一盘有营养但没有任何滋味的菜叶,人们必须讲着冠冕堂皇的话,强制自己面带微笑地食用它,同时苦苦压制着对菜叶旁边鸡鸭鱼rou的渴望。私欲往往与毁坏联结,就好像未被教育过的小孩子,喜欢什么便去抢夺,愤怒于谁便去进攻,当有了力量时总会使用力量,比如嬉笑着扯下蜻蜓的翅膀。在魔物的心中,人的本性当中是没有善意的,“善意”只是当人有了智慧之后,为了自身利益而形成的契约,同样基于私欲,而且还经常是弱小者的私欲。
听到了叶时熙的话,江景泽的眼睛一亮:“他恢复了?”
“……我不清楚。”叶时熙也有些不大确定,“再等等吧。”
江景泽稍微点了一下头。
“救回江人鹤了?”
“对。”江景泽说,“江人鹤将一点灵气注入到了从断指滴下的鲜血中。江桐感受灵气的能力很普通,释放一点灵气,江桐不会察觉,而十二仙其中一个却有极端出色的探查灵气的能力,我们顺着江人鹤的灵气追寻,终于是碰上了,也斩杀了江桐。”
“那江人鹤……”
“没有入魔。”
“那太好了……”还可以为景泰拔蛊。
“他在江家休养。”江景泽继续讲着江人鹤的事,“昨天见到宗主大人,他便涕泪齐下,讲述他断指的经过。”
“……然后呢?”
江景泽低声笑了笑:“没有然后,宗主大人依旧是很冷淡。宗主那支商讨江家的事,也没叫他。”
“……”
“他站在堂外面,看着宗主以及所有亲子义子在堂中的景象,真是好不凄凉。他抱着手指,仿佛一下子便老了二十岁一般。”那时,江人鹤已经有些灰白的发丝飞舞,面色蜡黄,佝偻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