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熙握住了小小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隔了一小会儿,等到小小稍平静了一点,勉强自己狠下了心问小小道:“是赵神医?”
“沐春哥哥告诉我说,只要我用纸折小鸟,爷爷就会平安无事……我折了好多只,爷爷还是死了……我折得不好么?”
“小小……”
“你们在这。”这时,一旁的林九叙开口说:“我去看看。”
“嗯。”
林九叙走到尸体前,撩起白衣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尸体,试图发现一点什么。
叶时熙轻轻问:“死了几天?”
“好几天了。”林九叙说,“应该就是失踪当晚的事,误差不会超过几个小时。”
“赵神医身上有一些伤痕。”
“我看见了,没有意义。”林九叙查看了一下皮下的出血点,“伤痕并不是生前造成的,出血原因是在河里撞击到了石头。”
叶时熙问:“你懂尸检?你不是心脏外科医生么?”
“不是很懂,只知道一些粗浅的皮毛。”普通医生还有法医,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哦……”
因为赵神医微微张着口,林九叙将手伸进他嘴里,并且深深插-入喉咙,似乎在查找着什么。接着,林九叙又检查了赵神医的鼻子和鼻腔内部,似乎想将口鼻内的情况完完全全尽数掌握。
叶时熙问:“发现什么了吗?”
“嗯。”林九叙说,“掉进河里之前,他就已经死了。他的口中有很多泥沙和水草,然而喉咙深处却没发现东西,鼻腔里边同样还算比较干净,说明赵神医在河里没呼吸过。倘若赵神医是被淹死的,他的口中一定会有痕迹,因为人在溺水而亡之前,会有段时间意识不清醒,会本能地呼吸,不会一直憋着。”
“那是怎么死的?”叶时熙急急地问道。
“回去再说。”
叶时熙点点头:“好。”在这分析,确实不太合适。人即使是死了,也有他死后的尊严。林九叙想的很周到,叶时熙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林九叙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终于是背起了赵神医,而叶时熙则是拉起了赵小小,三个人默默无语离开了河边,沐春就跟在他们的身后,似乎也同样无法接受他看见的。
回程路上依然没人说话。小小也没崩溃大哭,有时不知想到什么,便会突然默默地淌眼泪,然而落泪时也是强忍着,总是要装出坚强的样子。
到家之后,林九叙没做声,将赵神医的衣衫划开了,从头发摸到脚,而后又从脚摸回到头发,又将神医反反复复查看了下,翻来翻去,连最私密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叶时熙问:“怎么死的?”
“不知道。”林九叙摇摇头,“没有明显外伤,看不出来死因。你也知道,这是古代,没有特殊仪器,只能靠眼睛看。”
“要解剖么?”
林九叙沉默了一下:“解剖大概也是发现不了什么。”
“那……”
“可以看得出来。”林九叙说,“凶手希望我们认为,赵神医是不小心跌进了河中窒息从而造成死亡,因此他才会故意想办法让尸体像此刻这般完整,这是需要花心思的。”只是他一探便知道,神医落河之前已经死了。
“那能说明什么?”叶时熙问。
“说明小小可能认识这个凶手。神医是个外人,与人无冤无仇,正常是很难找能得出凶手的,这般谨慎大概有特殊的原因。”
“……”一股寒意从叶时熙的尾椎直接上到了他的头皮,他看着内室中正陪着小小说话的秦文、沐春,压低了声音问:“难道你意思是……秦文或沐春?”因为小小,此时的叶时熙,思维有一点乱,然而林九叙说的没有错,无冤无仇随便杀人,的确是不容易破案,除非被人亲眼看见,能告破的,多是身边的人杀人。
蹲在砖面上的林九叙扬起了他漂亮的脖子,直视着叶时熙的双眼,坦诚地回答道:“很可能是其中之一,或者两人联手也未可知。”
“……”是谁……?
林九叙仰头看着叶时熙,不再说话。
“我不懂啊。”叶时熙说,“赵神医为秦文看病,就算无能为力,也尽到了心意,为什么会恨他恨到除之而后快的地步?”他感到很难以置信。
林九叙摇了一下头:“如果真是秦文或者沐春,或秦文加沐春,另一件事情又很难解释,就是那些脚印。”从脚印上来看,赵神医确实是自己走出去的,也不知去了哪,而秦文沐春出门之后一直和小小一起,没有单独去杀赵神医的作案时间。脚印还显示了,他们晚上回来之后便没有再出过院门。这样一来,动机、时间都不成立。
叶时熙问:“赵神医真的是当天晚上死的?”
“嗯,”林九叙说,“角膜非常浑浊,尸僵也在缓解,超过四十八小时了,大约有六十小时吧。”
“那的确是小小在这里时就已经死了的。”
“如果真是秦文、沐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