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萝卜一样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陈啸然拼命往后退,叫声凄厉地几欲突破苍穹:“我不跳我不跳我不跳——啊啊啊啊啊啊啊!”
靳尧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搂住陈啸然的腰,带着他一跃而下!
久违的飞翔的感觉,山川大地在脚下匍匐,银色的瀑布像是一条链子从他的胸前横过,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陈啸然濒临疯狂的叫喊,靳尧只觉得郁结在胸中的那一团熔岩烈火终于在这一刻溘然消散。
天地从未如此广阔,我从未像此刻这般自由。
那些硝烟与战争,那些Yin谋与杀戮,那些被折断的羽翅和筋骨,那些被禁锢的情感和忏悔,那些伤害那些抛弃那些撕裂那些背负那些辜负那些分筋沥血那些生不能生死不得死……
都在这纵身一跃里,远去吧,消散吧,见鬼去吧!
向死而生,方能脱胎换骨。
如今的我,早已再世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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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
陈啸然落地后整个人瘫软成了一团泥,他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死武替,你这是……草菅人命,嗝!我要向节目组投诉你……嗝!我再也不给你买nai茶了呜呜呜……嗝!”
从崖上下来之后陈啸然依然挂在靳尧身上被他背了许久,许泽恩几次走到他旁边欲言又止,靳尧只抬眼冷冷一扫,他就悻悻地把话又憋了回去。
他被蚂蟥咬得满腿都是口子靳尧也没说背他,这小娘娘腔只是受了点惊吓,就被背了一路了。
许泽恩被辗转上心头的念头堵得几乎要透不过气,靳尧给出去的那些好,终于不再只有他一个人有了,甚至除了他许泽恩,谁都能轻易得到靳尧的好。
曾经唾手可及的东西,有一天却成了最奢侈的幻想,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此。
一行人终于走到一条河边,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靳尧把陈啸然扔到地上,自己也活动了一下颈椎。
陈啸然一路上被靳尧背得惬意,当靳尧踢了踢他的脚底叫他站起来时,他还赖着撒娇:“我不!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就不走了!要么你抱我,要么你背我!”
靳尧勾起唇角,眼里闪过笑意,他双手抱胸淡定地数着:“三,二,一——”
“啊啊啊啊啊啊!!!”陈啸然再度发出能震破人耳膜的哭嚎,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衣服,“虫子虫子虫子!”
一条一指长的爬虫正黏在陈啸然的领口蠕动着,靳尧伸出两指捏住虫子,又故意往陈啸然眼前晃去,吓得小娘炮屁滚尿流得离他远远的。
晚上在河边过夜,靳尧简单分配了任务,一半人去捡树枝柴火,一半人跟他去找食物。
方景行迟疑地问:“咱们晚上就睡地上吗?”
“猜对了!”靳尧嘻嘻笑,“以天为盖地为庐,是不是想想就觉得豪情万丈啊!”
“可是这地上有蚂蚁啊!”沈潜正脱下自己的登山靴,就这么一天功夫,他鞋子里都进去了好多蚂蚁,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知道怎么爬进去的。
“所以我们要把这一块空地打扫出来,”靳尧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好大一个圈,“这一片,全都清干净,晚上睡袋就铺这里,好了抓紧时间,必须在天黑透之前把火升起来!有了火,咱们才能有热饭热水,才能烧白蚁窝驱蚊,今晚能不能吃好睡好可就全靠自己了啊!”
靳尧带着顾擎和方景行往河边走,许泽恩自然也跟了过来。
河水清浅,靳尧十指扣在一起掰了掰,对眼前的天然食库很满意,他脱掉了鞋子踩进水里,方景行年轻,也欢快地跟着跳下水。
靳尧和方景行手里都拿着根简易鱼叉,匕首绑在树枝上,看到鱼游过来就猛地扎过去,只不过靳尧例不虚发,方景行倒是栽进去喝了不少水,一条也没抓着。不过这小孩态度可嘉,靳尧也就不挑剔他,横竖自己一个人也能养活整个团队。
顾擎在周边采了许多宽大的叶子,靳尧抓上来鱼他就用叶子包着送回营地去,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只有许泽恩无事可做,他就蹲在那,双手托腮看着。
“哎你!”靳尧看不下去吃闲饭的人,他指着许泽恩,“你晚上还想不想吃饭?怎么什么活儿都不干呢?”
许泽恩呆呆瞅着靳尧,有点茫然地四下看了看,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靳尧被他这副傻样子气笑了:“什么都不会做你会烧水吧?看看火生起来没,要是有火了,你就多烧点开水,给大家都装水壶里!”
“哦。”许泽恩慢吞吞站起来,刚转身就和顾擎打了个照面。
靳尧正叉腰往这边看着,忽然皱了眉,一边趟着水往岸上走:“顾哥你站那别动。”
顾擎莫名所以地站住,许泽恩也奇怪地看过来。
靳尧走到顾擎面前蹲下:“你把鞋脱了我看看你脚。”
“啊?”顾擎一愣,但他还是蹬掉了鞋子。
“我就说你走路怎么那么不自然,你这脚上全是水泡怎么也不说呢?”靳尧示意顾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