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赌场的这位公务阅人无数,他看出靳尧不是在强撑镇定,如果最后什么都搜不到,换牌的嫌疑方就会成了赌场的荷官,那样处理起来会更棘手。
胖子嚣张地喊:“搜不到我负责!搜他!”
“如果搜不到呢?”靳尧盯着胖子,坚持而固执地,唇边噙着笃定的笑,一如他之前不停挑衅胖子加注那样。
“如果搜到了我要你一只手!”胖子失控地大叫。
靳尧满意地笑了,仿佛他一直就在等待这个答案,他挑起眉:“那如果搜不到,我也不多要,只要你一个指甲!”
胖子一愣。
靳尧凉凉地笑着,继续逼问:“你是敢搜,还是不敢搜?”
“我敢!”胖子跺脚,加上最重的一注。
靳尧轻吹了声口哨:“成交。”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两人签署了免于刑事追究的责任书,胖子脸上的肌rou不受控制地抽.动着,冷汗跟珠子一样滚下来。
靳尧笑容却愈显深邃,他背过身去,先是平举双手,搜查的人仔细查看他的指尖,手腕,甚至连袖口的褶皱里都用放大镜照了好几个来回,之后他的全身都被搜查了个遍,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靳尧摊了摊手,无辜道:“捉贼要拿赃,我身上既没有黑桃K,也没有你们想找的任何工具,”他指尖拈起自己的底牌,轻轻甩下一张草花6,“我的底牌也不是黑桃K,你们凭什么说我出千?事实上,这么大一家赌场,工作人员如此蠢钝,管理如此疏漏,我也觉得很遗憾。”
“先生,”黑衣人板着脸,压抑着怒气,“监控里显示那位先生的底牌的确是黑桃K!”
“监控?”靳尧嗤笑一声,“监控里的牌是他想让你们看的牌罢了。”
他一步一步走向胖子,步伐轻盈得像踩着鼓点的猫科动物,无声又优美,却充满了威胁性。
那胖子浑.圆的眼睛瞪着他,在靳尧的逼近下仰着后脑厉声喝:“你还想狡辩!你离我远一点……走开!”
靳尧眸中滑过一道奇亮无比的光芒,他倏忽伸出右手抓住了胖子的手腕,谁也看不清他左手何时多出一把中指长的锉刀,只听一声惨嚎声起,“啪嗒”一声,一个小小的指甲片掉落在光滑的桌面上。
有人惊呼出声,有人捂住了嘴,胖子则是哀嚎不止,几个黑衣人同时抽出腰间的电棍,团团围住了靳尧。
靳尧却甩开胖子,面不改色地把指甲片捏在手里,沾着血沫的指甲立在他的拇指和食指中间,他玩味地笑道:“喏,谜底在这里。”
众人顺着他的展示看去,无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那沾血的指甲上赫然出现一个黑桃K的印记!
靳尧微笑着环顾四周:“谁能借我一张纸巾……谢谢,美丽的小姐,”他优雅地躬身,从一个面颊泛红眼放星光的女孩手里接过纸巾,把指甲上的血迹擦去,那个黑桃K的印迹也随之消失。
“这位先生的指甲上染了一种特殊材质的涂料,干燥的时候是透明的,但是只要沾了水或者血,原本印染在指甲上的图案就会显出来,擦去水渍就会再度恢复透明。”
靳尧把那指甲盖在自己的两指间转来转去,似乎觉得很好玩一样,围观的人都不由被这漂亮青年的淡漠冷酷震慑住,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慢,偌大一个赌场大厅竟一时鸦雀静默,除了另一个半区里传来老虎.机的配乐声,只有靳尧的声音清朗如清冰碎玉相击,不紧不慢地响着: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十根指甲上都涂了染料,每个指甲上的印记都不一样,虽然一副扑克52张,但能致胜的牌也就那么几张罢了!”靳尧眼睛微眯,笑容加深,Jing致俊美的一张脸此刻线条却十分凌厉,他最后哼笑道,“我说的没错吧?丹拓先生?”
两个黑衣人闻言立刻一左一右抓住丹拓的两只手,有人拿了一杯水泼上去,其中一只手的五个指甲上全部浮出扑克牌的记号!
大厅里瞬间又炸了锅。
丹拓大骇,他被两个黑衣人按在桌面上拼命挣扎,眼球几乎要瞪凸出来:“你认识我?你究竟是谁?”
靳尧的笑意尽敛,盯着丹拓的眼神森冷如冰锥。
丹拓终于明白了,这个年轻人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诱他入彀,连赢他36场,让他没有任何机会亮出指甲上的牌,因为先前他所有的牌面无论怎么用指甲上的牌去替换都不可能赢,直到这最后一把耗尽跟他全部身家,对方步步为营,丝丝入扣,整个局布得滴水不漏严丝合缝,把他的性格心态了解得彻彻底底,“你到底是谁?你和我有什么仇?”
靳尧的眸光里寒芒湛湛,干净而冷漠的嗓音含着凛冽的森寒戾气:“你欠下的债太多,我只讨我要的那一份。”他再次比了比指尖始终捏着的指甲盖,转身面向那位赌场公务,“麻烦帮我把所有的筹码兑成国际币,还有这些资产,你们也是能代为处理的吧?”
丹拓赌上了他所有的物业,靳尧委托赌场全部帮他变卖折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