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心理准备,延长的那几个小时也没有太难熬。
手术中灯终于熄灭,手术床推出来的时候乔幸和温母一同围到了床边去。
床上的温长荣像是还没醒,眼睛只微微睁了一小条缝,乔幸上前去的时候手指触到了男人的手掌,男人只微微拢了拢手指轻握他,之后便被推到了特殊病房进行术后观察。
温长荣这边才出手术室,那边另一波医生护士就进到了住院楼里,听温母说,那些都是原来负责治疗温长荣的Jing神科医生。
乔幸一开始不理解怎么做个脑瘤手术还需要Jing神科医生来,直到温长荣麻醉过去醒来,男人疼得眉头紧皱,脸上出现近似于狂躁的表情,乔幸才知道,疼痛对人的冲击是很大的,尤其是脑部手术有太多风险性,随时有刺激病人犯病的可能。
直到手术后的第二天晚上温长荣才宣布脱离危险,转到了高级护理病房。
外科医生暂时松了口气,Jing神科医生却没有。
温长荣进高级护理病房的时候四肢都是被一些软缚缠绕着的,就怕他突然犯病伤了自己。
虽然乔幸见过温长荣犯病后被绑在床上的样子,但如今却是头一次看到男人在虚弱状态下还要被绑,他心里感到有些不舒服。
乔幸不舒服,温长荣自己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听乔幸去问医生能不能解绑,男人还同他说没事,绑着也没什么感觉。
转到普通病房后,温长荣开始断断续续地发起烧来,听医生说这是术后的正常防御反应,起码要持续2-3天。
这段时间,温长荣当然是又回到了吃流食的日子,每天的营养粥淡得像一碗面糊,味道当然是不好的,但碍于身体需要,男人自然是怎么也要吃下去。
大抵是大脑和身体的重要性始终不可比,男人这次手术结束比上次车祸还要虚弱得多,话说的很少,又因为长期处于发烧状态,人也昏昏沉沉的,和乔幸说话都答错了好几次。
像只彻底焉下去的大猫。
术后第四天,温长荣的烧开始慢慢退下去,乔幸则接到了来自警方那边的资料。
这份资料是沈钦澜的口供记录,上面详细记录了沈钦澜醒来后说的每一句话。
开篇的第一句就是沈钦澜问:温长荣还活着吗。
警方回答活着。
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沈钦澜又问:那温长荣的病怎么样了?他先前就已经病的很严重,这次车祸……做手术没有?情况怎么样?
问是不是还活着正常,但问后面问温长荣的病,再加上什么做手术之类的话……就有些微妙了。
温长荣还能有什么病是危及生命并且因为车祸恶化的?
无非就是脑瘤。
可脑瘤这件事,乔幸和温家家里人都不知道,沈钦澜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沈钦澜自己去做了调查,可沈钦澜又是怎么察觉到的呢?还是……温长荣主动告知了沈钦澜?
前一种乔幸尚能接受,但后一种……乔幸就有些心生不快了。
匆匆看完资料,乔幸这边核对完发给警方,一转眼时间又到了温长荣该吃晚饭的时候,乔幸只得把那一肚子猜测咽回去,拿着粥碗又坐到男人床边。
温长荣这会儿退了烧,但Jing神还是不大好,乔幸像平时那样一勺一勺地给男人喂着粥,两人间沉默得只能听见勺子碰撞的声音。
将一勺无味的营养粥吞咽入喉,温长荣先开了口:“心情不好?”
“……”乔幸没说话。
他心里真正有事的时候往往是不动声色的,此刻便也只按照往常那样,摆出无事的样子给温长荣又喂了一口粥,答道:“没事。”
“乔幸,你肯定因为什么在不高兴。”温长荣看了他一眼,说:“我现在不是很能长时间思考,说话说多了也会感到累,所以……我希望你能直接说出来,要我去猜的话不一定能猜得对,而且现在的状态太不好了。”
“……”乔幸沉默着。
他目光落在男人略显疲惫的脸,拿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瓷勺在碗中搅动了两圈,乔幸才开口。
“刚才警方来电话了,说沈钦澜问起你的病。”
“病?什么病?”
“无非是你的脑瘤咯,他问有没有恶化。”话都说来了,乔幸索性把笔录翻出来给男人看,直接了当地表达自己的不爽,“我就有点郁闷,怎么这事我不知道,你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偏偏沈钦澜就知道?你告诉他的?”
“……”看着笔录,温长荣没回答,表情甚至有些懵。
乔幸话是说出来了,但心里的不爽却半分没减少,将粥碗搅得哗哗作响。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便又垂下了眼梢,说:“算了,反正都过……”
“应该是我上次在包厢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察觉到了。”
“什么?”
“我不太能记清具体,但就是他在包厢给我下药的那次,他问我怎么确定对你的感情,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