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点很浅的笑意说, “其它的就随便什么都行?”
玄赢本能地产生了一点危机感, 但刚刚已经拒绝了一个要求, 再拒绝一个显得自己毫无诚意,讨价还价多跌份,便点点头认真地说, “随便什么都可以。”
他相信沈时冕不会害自己,就算沈时冕要害他,那也是他欠沈时冕的,他……没有保护好沈时冕,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才让他经历了这么多痛苦的事。
沈时冕没料到玄赢这回这么好说话,微微愣了一小会,才略有些异样地说,“那我记住了,到时候哥哥可不许抵赖。”
玄赢强行忽略了心底里危险的呐喊,十分豪气地点头。
沈时冕周身的气场就变得温柔起来,虽然还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玄赢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好得玄赢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给卖了。
嗯……他为什么要说又?
沈时冕及时打断了他的思绪,状似不经意地说,“师尊已经同意结契之事,所有障碍都已扫除,哥哥打算什么时候办大典?”
他的语气很正经,表情也不急切,仿佛是认真为了玄赢的原计划考虑,一点也不带催促的意思,玄赢跟着严肃点头,“夜长梦多,是该越快越好。”
两人愉快地达成共识,一起又回了石室中,沈蕴周围的阵法已经消失了,他正盘膝坐在原地调息,见他们重新进来,双目微睁,仿如大梦初醒。
其实沈蕴身上的邪气并不是那么容易分离的,前面的一个月,沈时冕就是在做这件事,刚刚只不过是彻底收尾,否则几个时辰根本不够。
玄赢见到他自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出于对沈时冕的尊重,他没出声。
沈蕴便姿态疲惫地说道,“你们的结契大典,为师会去与玄清子商谈。”
有沈蕴出面,玄清子才不敢妄动,也避免过早地将沈时冕和玄赢推到玄清子面前,让玄清子的注意力和警戒心都放在沈蕴身上,他们做事才会更方便。
沈时冕的决定是理智而冷静的,只是却忽略了他自己受到的委屈与伤害,他这番作为,似乎是选择了与沈蕴和解,来换取更快速安全的结契大典。
玄赢有些出神,随后听沈时冕回答,“多谢师尊。”
玄赢和沈蕴都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不甘与怨愤,但是没有,沈时冕平静得可怕,好像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了。
沈蕴对他有愧,但他身上担着凌霄阁的责任,还是提起了一个敏感的话题,“你们身上肩负着两派许多修士用性命换来的剑魄碎片,玄清子会同意你们结契的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们究竟是何打算?”
玄赢轻嘲道,“难道你不是这个打算?”
沈蕴见玄赢如此维护沈时冕,反而挺欣慰的,“你幼时对时冕态度冷淡,我原本不信你真心喜欢他,如今再看,倒是我错了,你与玄清子,并非一路人。”
他顿了一下,声音黯然,“被邪气所侵的这百余年,我做了许多错事,也的确想着等时冕发现你的目的,以他性子,定会反过来与你相争,若他失败,剑魄碎片到底也合二为一,届时我再出手,也算名正言顺。”
沈蕴想得比玄清子还美,他身负邪气,虽说心智受控,但实力确实突破提升许多,玄清子不是他的对手,他便可坐收渔利了。
玄赢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冲动别冲动,才压下那份邪火,“现在呢?”
沈蕴道,“玄清子心思险恶,你既早知他真面目,不如干脆入我凌霄阁,于情于理都无可指摘,时冕接任掌门之位后,你们便无后顾之忧。”
玄赢偏要和他唱反调,“若我不呢?做凌霄阁的掌门道侣岂有做玄江门的掌门痛快?”
沈时冕无奈又隐含宠溺地看了眼玄赢,他知玄赢根本对做掌门毫无兴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能把他烦死,也许是身为湛赢剑的缘故,玄赢对修剑最为痴迷,他这么说不过是存心给沈蕴找茬。
沈蕴没料到玄赢这样自信,有些词穷,“但我现在的修为,并无把握能彻底压制玄清子,可能护不住你们。”
经历了邪气的剥离压制和沈时冕这番折腾,沈蕴确实元气大伤。
玄赢满不在乎,“那你就不用管了,就说想怎么办吧?”
“好了师兄,”沈时冕出言打断玄赢的质问,“你问师尊不如问我,师尊会尊重我的意见的,对吗?”
话题被沈时冕拦下抛给沈蕴,沈蕴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触到沈时冕捉摸不透的淡漠目光,一时哑然,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沈时冕和玄赢都很清楚,剑魄本就属于湛赢剑,不管旁人再怎么打算,剑魄是一定会回到玄赢身上的,其他人的意见根本无关紧要。
玄赢还是像个随时要被点燃的爆竹,不过沈时冕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偃旗息鼓,不满地啧了声,倒是的确放弃了自己幼稚的行为。
沈蕴瞧得颇为惊奇,他确实没料到,这个从来和沈时冕针锋相对的玄清子的大弟子,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