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解释,轻描淡写中又仿佛藏着无限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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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夜晚渗入了秋的凉意。
六道巷的运河是条老河,常年缺乏治理,某些狭窄的河道尽头水源不流通,水面上漂浮着满满的垃圾,发酵后隔老远的距离都能闻到馊味儿。
茂盛的树木遮住了月光,河畔一片漆黑,厚厚的垃圾蹭突然被顶开,从水底爬上来一个浑身shi透的人。
那人带着浓浓的恶臭,面色如鬼,跌跌撞撞的往路边走,刻意避开了深夜出来晃荡的行人,直奔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回到家中,他一把抓过桌上的手机,本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应用市场跳出了一条推送广告。
“脱罪app2.0全新改版,想脱罪吗?快来加入我们的游戏吧[微笑]!”
这指桑骂槐般的老Yin阳口气吓得他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地上。
一闭上眼,那溺死的浮肿的人脸就在他跟前打转,他横冲直撞的进到浴室,拧开淋浴头开始冲澡,半小时后他走出浴室,稍微冷静了些,饥肠辘辘,揣着手机出门。
楼下有一片夜市,街上有些烙饼和做汤面的小饭馆,门面简陋价格低廉,他弓着脊梁找了个面店坐下,要了碗馄饨,等待的时候就再次将手机拿出来看。
他明明记得刚才划掉了那条应用的推送消息,不知为何屏幕上又出现了。
手指一颤,他鬼使神差的进入了下载界面,心脏狂跳。
距离他十几米的另一个蓬摊下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虽然都只穿了简单的T恤和开衫,模样却各有出挑之处,活像偶像剧里的男一男二,女孩穿了件粉色的卫衣,看起来年龄不大,明明坐在两个帅哥对面,脸上却一点快活的表情也无,只有一种生无可恋。
距上次从怪事连篇的副本里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月,这是和平安稳的一个月,伽马的伤恢复的不错,成天拘在床上看天花板也无聊,于是钟小闻征得贺泷的同意后给伽马带了些报刊杂志,打发时间用。
伽马对钟小闻Jing心挑选的《知音》、《文化之旅》毫无兴致,反倒从最底下翻出了一本夹带的小册子。
钟小闻再来的时候,就看见伽马颓废的靠在床头,眼下两块熬夜熬出来的乌青,手里捧着本画着电眼美少女的粉色书刊。
“《长耳王子的起司猫》。”小钟警官木着脸念出了那堪称爷青回的书名,瞳孔剧震:“你怎么在看少女漫画?!”
“这叫少女漫画?”伽马兴致勃勃的捏着页脚:“挺好看啊,男女主刚告白就结束了,你有下册吗?”
钟小闻:“……我不是给你买了很多文学书刊。”
“哦,我看不懂,就拿去垫床脚了。”伽马说。
钟小闻:“……”
万万没想到,伽马会对少女漫画上瘾,看的茶不思饭不想,日夜颠倒。以至于地质局给他们发来能量波动的预警通知时,伽马正在补觉。
贺泷不知前情,把睡得正香的伽马从床上提溜下来,某人连打了五个呵欠,人没清醒起床气先犯了。
一般人犯起床气顶多发发脾气,伽马倒好,直接跟贺警官动上手了。
钟小闻赶到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住了,伽马捂着脖子倒在床上抽抽,贺泷倒是站着,但嘴角有血,无名指上的指环信号灯一闪一闪的。
那惨烈的场景以及贺队那气得发青的脸色,钟小闻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那个,你俩要不吃点先?这鸭血粉丝都面了。”她颤巍巍的打圆场。
两尊佛面向各朝一边。
钟小闻觉得自己像极了面对父母吵架的可怜小孩,一边担心被战火波及,一边又担心他俩真的谈崩了跑来问自己跟谁,简直是送命题!
贺泷还算理智,拿起筷子用力在桌上捣了一下,冷冷道:“严潇,你就是个养不熟的野猫。”
钟小闻干笑道:“贺队你别这样,伽马他肯定没有恶意啊——”
“我有!”严缙云冷笑:“姓贺的你以后睡觉最好都别闭眼,否则挨得就不止是拳头了!”
“你是不是又欠电了?”贺泷怒道:“不就撕了你一本漫画书吗?”
钟小闻正满头大汗不知道怎么劝,脑门上忽然冒出一个问号:“漫画书?”
“什么叫‘就撕了你一本漫画书’?”严缙云咬着后半截重音气笑了:“钟小闻你说,突然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把你家户口本撕了,你揍不揍他?”
钟小闻:“这个……”
她还没闹明白甲之漫画书怎么就变成了乙之户口本,贺泷往后一靠,抬手捏鼻梁骨。
“我赔你一本行不?”他沉声说。
“一本不行,我要一套。”严缙云翻目。
“……”看嘴型,贺泷应该是骂了句脏话,后咬牙道:“一套就一套。”
正好新蒸的面食出炉,贺泷看了眼时间,问老板要了二两风糖糕和一笼屉的小笼包子。
“还有一刻钟,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