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越发清晰的认识到一件事——他和贺泷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
这么看来,贺泷厌恶他也是情理之中。
等等,他在想什么呢?那群贪得无厌的人和伟光正的骑士团是一丘之貉,他自己明明也十分看不上眼。
这样大家扯平了,他也没什么好羞愧的。
严缙云翻了个身,骤然心累,疲倦的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刷卡的声音,门开。
“睡了吗?严潇。”
严缙云没吭声,肚子却非常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算起来从监狱出来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虽然他比一般人能扛饿,但到底是□□凡胎,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眼前都是金花,严缙云难受的很,这时他听贺泷道:“他们的话你听听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你没有义务为他们做任何事,不要被他们道德绑架了。”
严缙云低声冷哼:“那我也告诉你,我说的那些不是气话,我就是那种人,不会管他们的。”
“我也不是在跟你假客套。”贺泷说。
客房服务很快就送餐过来了,一道清蒸鱼,一道培根焗蜗牛,白饭外加几个烤的金黄的餐包,中式西式都有了。
“过来吃饭。”贺泷冲床上的某位大爷喊。
没得到回应。
贺泷不慌不忙的将餐具依次铺开:“早知道你有饿死自己的计划我就不拦着你跟白嫣然牵手了,还算物尽其用。”
严缙云“刷”的坐起来,冲姓贺的扔来一记眼刀,最后还是起身坐到贺泷对面。
“为什么你能扮演特定的角色。”他板着一张棺材脸问。
“和MOBA游戏一样,特定的角色都是要抢的。”贺泷递了干净的刀叉给他:“没玩过MOBA游戏?”
严缙云默了几秒,没有接,从一旁抽了副筷子。
贺泷的动作微微一僵,只得将刀叉放到一旁,用公勺给严缙云盛饭。
“我记得你喜欢吃鱼,桂鱼没什么刺,你多吃点。”
严缙云默然夺过碗,不知道哪儿排出一包白糖拆了,尽数倒进饭里。
贺泷有点震惊:“你加那么多糖做什么?”
“我喜欢。”严缙云冷冷道。
这话题不了了之。
贺泷咬了两口餐包,看严缙云埋头扒那掺满了糖渣的白饭,有些不忍心,将那盘培根焗蜗牛推近:“别光吃饭,吃点rou。”
严缙云吊起眼梢扫了一眼,警惕道:“这什么?”
“培根焗蜗牛。”
“蜗牛?”严缙云的眼皮又耷拉回去:“你能吃点阳间的东西么?”
贺泷:“……”
贺警官多年的好修养在这一刻被终结。
“你会不会说话?蜗牛是很常见的西餐食材好吗?”他拍了一下桌缘怒道。
“我反正没见哪个正常人吃蜗牛。”严缙云用筷子叉了鱼鳃上的rou:“是鸡鸭鱼不香吗?”
“游戏没玩过蜗牛没吃过,如果我是你我就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土了。”贺泷冷冷道。
严缙云猛地抬头怒视他,筷子在指间飞转,匕首似的竖直朝下用力一捣。
贺泷有理由相信在伽马心里他已经把那条鱼当成了自己,盘子连带着桌子一块儿震动,严缙云又叉走了另一边鱼鳃上的rou。
这顿饭吃的天雷动地火,也不知道是不是赌气的缘故,贺泷全程没碰那条鱼,严缙云倒是快活了,就着白糖连鱼头也嘬干净。
酒足饭饱后,严缙云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睇着桌对面的男人。
男人长手长脚,有力的小臂从衬衫袖口伸出一截,皮下遍布暗沉淤紫,一直延伸到袖子里看不见的地方。
那是白嫣然留下来的痕迹,是肢体缺血的表现,严缙云那一小截手指到现在都森冷钝痛,更别提贺泷这一整条手臂了。
自打被贺泷逮捕了扔进辛德勒监狱,他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贺泷这么对他令他感到心寒,但现在他发现贺泷简直是将“严于律己”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心里就只剩下嘲笑。
“你知道吗?戴罪者不是一个单纯的头衔。”他翘起腿,没头没尾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世界展开的契机是戴罪者的凶杀行为,那个家伙现在就在我们周围,伪装成一副无公害的样子,心安理得的被你保护着,这么一想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蠢?”
“其实身为她的未婚夫我还有一项特权。”贺泷平淡的掀起眼皮:“我得到了准确的任务描述,给白嫣然找到一张完整的脸。”
“你知不知道白嫣然的鼻子和嘴是从哪儿来的?”严缙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冷冷道:“是我们这群人里死了的两个人贡献出去的。你大包大揽倒是把问题简单化了,现在是预备杀人呢还是留下来陪她?”
刀叉和盘子碰撞发出冰凉的脆响。
“那我们不妨来假设一下。”贺泷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