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锅炉房的灶门钻出去,银色的月光从天窗漏进,俊美的年轻人正屈腿坐在堆积成山的废弃物顶端,手里把玩着一根从铁窗上拆卸下来的栏杆。
“我不是让你一小时后再来吗?”他似笑非笑:“佛陀,你食言了。”
这跟料想的不太一样,佛陀的表情僵了僵,干笑道:“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
“我在等你。”严缙云将铁杆抛起来又接住,“哐哐”敲动窗缘:“你贿赂狱警反复搞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高光一刻?我猜……下头埋伏了不少人吧?越狱被抓我会死得很惨的你知道吗?”
佛陀笑不出来了。
这几年他改造态度良好,但距离减刑出狱还差一个立功行为。
在监狱里能立什么功?除了检举重刑犯越狱。
佛陀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在监狱里他可以像个文化人一样收钱带货,圆滑可靠,跟那些喊打喊杀的暴徒不同,当初只是一念之差,他不该被关在这里这么久。
严缙云从高处跳下,像一只暗夜里的黑猫,落地无声,手里的铁棍淋着月光,转出一道道银色的弧。
“我给过你机会。”
佛陀忽的惶恐起来,他莫名想到了在医院里重伤不治身亡的老K,深究起来,根源是对伽马起了欲念。
伽马用一百二十个自然日的时间给所有人制造了一个既定印象——他是曾经逍遥法外,但他能逍遥法外是因为有贺泷的庇护,他自身是无害的。
可事实上,一个没有犯罪天赋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一条越狱的路呢?
佛陀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可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被严缙云闪电般的锁住喉咙,半截铁杆利索的穿入他的脑袋,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感觉到疼痛。
严缙云将比他胖两三倍的佛陀扛到天窗口推下,同时拔出了铁杆,鲜血混着脑浆在空中飞溅,佛陀头朝下坠落,摔入狱警们的埋伏,刹那间楼下炸开了锅。
“有人越狱!!”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室内干干净净,严缙云坐着发了会儿呆,心底百味杂陈。
越狱于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但之后他再不能以真实的身份问世,一辈子注定要躲躲藏藏。
要再遇到贺泷的话——
他吐出一口气。
尖锐的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严缙云猛地怔忪,这么晚了为什么会有警车来?!
他直觉这是个巨大变数,说不准他可以不用越狱了。
念及此,他光速从锅炉房退回管道系统,赶往监狱医院的病房。
果不其然,他才刚将手塞回手铐里没五分钟,病房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梨花头小姑娘走进来,后面跟着几个狱警。
不是贺泷。
严缙云眯眼。
那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上下,紧张到面部狰狞,在床前先做了几个深呼吸。
“你——”
严缙云:“?”
几个小时前,犯罪研究所
庞大的银色球形投影在幽暗的室内缓慢地旋转,无数人头资料整齐排列,倒映在岑然薄薄的镜片上。
“这些是国家监狱系统近二十年收监的凶犯,因为改造态度良好,国家允许他们通过协助警员办案的方法来赎罪,你需要从中挑选一位作为‘猎犬’。”
“猎犬指的居然是他们?!”钟小闻难以置信的昂首:“可他们是人啊!”
“你不要以为他们是多么和善可亲的对象。”岑然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些人如果连这点价值都没有就只能被关到死了。”
……
岑然的话犹在耳畔。
钟小闻呼吸急促,她一咬牙一跺脚,大喝一声:“伽马!”
严缙云:“嗯?”
钟小闻终于得以把岑然教的那句狠话放出来,面红耳赤道:“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狗了!”
严缙云:“……?”
怎么就,突然变成狗了?
好像……还是越狱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hiahia,没想到吧!【发出反派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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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时速
严缙云在洗手间里照镜子,时隔四月脱去囚服换便服,本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只可惜——
他摸着冷白修长的颈子,黑色的颈环要多碍眼有多碍眼,让他更觉得自己像条狗了。
门外传来钟小闻的喊声。
“伽马你还在里面吗?你是不是准备逃跑?”
“男厕所我进不去,你不出来我要通电了!”
“别别别!我出来了!”严缙云怕了她了。
这颈环携带惩罚和追踪的功能,遥控器是个指环,套在钟小闻的大拇指上,上面一圈小按钮,有的是电击,有的是麻醉,有的是致命的氰。化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