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怔,柏清舟顿了顿,又问了一次:“什么时候回来?”
夏星河又突然笑了起来。
突然觉得事情也没他想得那么坏。
柏清舟确实不喜欢他,但这半年的相处之下,两人的关系也不像之前分手时那么让人难过与心碎。
喜欢这种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但他们现在这种相处模式倒也并不让人讨厌。
夏星河笑笑,对柏清舟说:“很快就回去。”
“很快是什么时间?”
夏星河想了想,说:“估计要过了十五吧。”
“好。”
*
正月十五,父母上班有一周了,确认父亲的身体没有大碍之后,夏星河也坐上了返程的高铁。
房子的处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夏星河已然成年,总要成家立业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再与父母住在一起,如果要回来,老家这边也要先物色一下房子。
去送夏星河的路上,秋桂月说:“一个人在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用太着急,也不用太在意我们,你爸早没事了,我的身体也好着呢,爸妈尊重你的选择。”
又轻叹口气说:“回来也好,毕竟你没法结婚生孩子,在那边独身一人,爸妈也不放心。”
夏星河应了声好,把秋桂月的话记下。
离别时难免会滋生几分愁绪,上车之后,夏星河靠在窗边看了一路的风景,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又突然下起了大雨。
夏星河在北方时是没见过冬天下这么大的雨的,哗啦啦的雨裹挟着寒气很快积起了水,列车被迫降速,后来甚至还中途停下来了一段时间。
坐高铁遇上这样的事也是头一回,夏星河无奈地盯着窗外噼里啪啦滴落的雨水发呆,地上已经有小水洼了,急促的雨滴滴在上面泛起大片的涟漪。
车内的乘客渐渐有些不不耐烦了,吵吵嚷嚷,列车员不时通话广播来解释,维持众人的情绪,一片嘈杂之中,夏星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柏:今天回来?]
还真是好巧不巧。
夏星河笑笑,低头和他聊起天来。
[小竹子:在车上。]
[小竹子:中途下雨,坐了好几个小时了]
[小竹子:聊湖那边下雨了吗?]
[柏:下了,挺大。]
[柏:什么时间能到?]
[小竹子:估计得天黑了吧。]
[小竹子:怎么,要来接我?]
自打上次的跨年电话之后,两人偶尔也会在微信上闲聊几句。
之前谈恋爱时都不常有的经历分手四年后又出现,夏星河想,或许也是因为自己之前太在意柏清舟了,生怕他生气,和他说话时总是小心翼翼。
而现在,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再怎么努力柏清舟也不会喜欢自己,夏星河不再像之前那般战战兢兢,开始放飞自我了,偶尔也会开几句玩笑。
夏星河手快发出了上条消息,刚要加上一句“开玩笑的”,柏清舟的消息已然回了过来。
[柏:也行。]
[小竹子:???]
[柏:主要是竹子最近一直不好好吃饭,想让你顺便来看看竹子。]
行吧,将近一个月没见,夏星河也挺想竹子的,柏清舟开了口,他也不再推拒,大大方方回复了句“谢谢”,继续等待着列车的开动。
晚上八点。
和夏星河猜的差不多,列车终于到站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从月台回到候车大厅,仿佛从黑夜又到了白天,灯火通明的候车大厅里人头攒动,夏星河一眼就注意了站在对面的柏清舟。
他就穿着普通的休闲装,随意地插兜站在那里,又仿佛最亮的发光体,在亮如白昼的大厅里,依旧那么耀眼。
通过出站闸机又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夏星河抿了下嘴唇,走到柏清舟的面前。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也或许是意有所感,夏星河将要站定的时候,柏清舟倏然抬起了头。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四目相对时,夏星河的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走吗?”
柏清舟似乎也晃了一下神,又很快恢复往常的淡定,自然地接过夏星河的东西,又带着他走到地下车库。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像发生过无数次。
车缓缓启动,夏星河自觉扣上安全带,银白色的轿车很快汇入前进的车流,向着正前方不断驶去。
车里很安静,柏清舟没有说话,夏星河也没,只剩下轻微的发动机嗡鸣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夏星河肚子的“咕咕”叫声。
夏星河尴尬地低着头,脸有些烫。
他一大早就上车了,却没想到原本几个小时的高铁坐了真正一天。
车上拥挤又闷热,不觉得饿,一下车,大概是身体感知到要回家了,便开始咕咕叫唤起来。
可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