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拳仿佛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出手许久,唐秋仍没回过神来,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地。
乐天蹭过去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奇道:“唐老板,唐老板?你被定住了吗?”
兵长的身体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唐秋放开手,摸了摸他的头,之前的狂怒消失殆尽,面孔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痕迹了:“谢谢你,乐天。”
乐天眨眨眼:“咦,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了。”
余小壬快哭了:“电灯泡也是有尊严的好吗,能不能先帮我把脚拷解开?”
难得被唐秋如此温柔地摸头,还没享受几秒就被这个烦人Jing打断,乐天板着脸不情不愿地蹭过去,蹲下身给他解开了锁。
得了自由的余小壬原地蹦了蹦,也有学有样地摸了摸乐天的头:“谢谢你,乐天。”
乐天当即炸毛了,抄起面盆就要追打他:“老子的头是你随便能碰的吗?!”
余小壬冲他扭了扭pi股,嘲笑道:“那你露pi股蛋是随便给人碰的吧?”
眼看战况还要升级,童子军首领唐秋连忙制住他们:“别闹了,这里危险,快撤!”
余小壬眼疾手快地躲开乐天一记疾风骤雨金钟罩,口中大叫:“我错了,我错了!”
乐天怒道:“还不快带路!”
余小壬指着兵长昏睡的躯体:“那他呢?”
乐天道:“看样子一时半会醒不了,我把他藏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了。”他拎着兵长的领子,轻轻松松地一举,随手摔在面粉堆里,扯了一段绳子将把他牢牢绑在货架上,嘴里塞了一团抹布,又在身上堆了几袋面粉,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余小壬目瞪口呆地看着乐天随手提起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只觉刚才被打到的脑壳隐隐作痛,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和乐天拌嘴了,干脆利落地踩进黑洞,顺着管道“蹭蹭蹭”几步爬了下去。
乐天紧随其后,唐秋断后,下去之时不忘抓起地砖严丝合缝地掩好地面,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一进地道,便感觉一阵压抑的shi气扑面而来,乐天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面前是一条约有四五米宽的水道,水流湍急哗哗作响,冗长的黑暗水道直直通向远方,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唐秋蹙眉道:“你知道这里通向哪?”
余小壬连连摇头:“我只是用染剂测试过这水是活的,再向前就没去过了。”
唐秋摩挲着下巴,凝神分析道:“重监依江而建,食堂后厨所在的位置大约是江岸南侧,这条水路由南向北,必定直通江内。想必当初是设计用来排泄污水的,听说近些年环保局查得严,多半是不敢用了。”
余小壬也道:“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我们顺着水道向前,肯定能找到出口!”
唐秋道:“这种污水排泄口一般会设在人迹罕至的江边,位置会比较隐蔽,但只要我们能出去,总有办法离开这里。”
乐天无脑吹嘘:“领导英明,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余小壬忿忿道:“喂,我也是这么说的好吧?”
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乐天忙着和余小壬拌嘴,于是随随便便一踢,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之声。乐天不甚在意,装傻道:“你说什么,我这信号不好。”
三人一边说一边向前,唐秋没有制止他们俩的打打闹闹,他心里清楚,这是一条不回头的路,嘴上说的言之凿凿,实际上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忐忑不安,他也不清楚,前面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或许是一条生路,又或许是一个陷阱?
行走一段,水声渐盛,乐天耳朵尖,最先听到了什么异响,立刻道:“你们听,前面是不是有回声?”
唐秋凝神细听,果然是有是如海浪翻腾,拍打岸石一般的声响,与乐天相视一眼,难掩面上惊喜之色,脱口而出:“出口?”
三人拔腿向前跑去,只见原本Yin暗的洞窟,随着他们的脚步逐渐亮了起来。乐天满心欢喜地跑在最前,突然间身形一顿,脚下步伐戛然而止,伸出双臂拦住了他们。
“怎么?”唐秋探过头去,这一看,心便凉了一半——这哪是什么出口,这分明是江城大坝的闸口。
怎么能没想到呢……唐秋心中暗自悔恨不已,重监本就建在江边的高地,为了防止chao气侵袭又特意加高了几米,因此从建筑物外表虽看不出,但实际上却相当于一座小山托起的牢狱。这条地下水道想必是直接沿着江岸修到了大坝闸口之上,至于设计者为何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修筑这样一条死路,是真的想要偷偷进行污水处理,还是专程为试图逃狱的囚犯挖了一个自食其果的坑,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正值汛期,江城大坝闸口就在防水,眼前湍急水流汹涌而过,脚下江水犹若雷霆,阵阵怒吼,巨江倒灌,势若奔龙。冷风袭来,三人默默裹紧了衣衫,俱是沉默了。
半晌,乐天遗憾地道:“兄弟你应该提醒我带个救生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