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屁股蹭着往边儿上挪了挪,叽里咕噜地说:“你别管我,我不挡你。”
我问他:“你最近怎么这么黏糊我?”
他说:“不习惯啊?”
我说:“有点儿吧。”
他说:“其实我也不习惯。”
我俩沉默了两秒不知怎么突然一起笑了起来。
说起猪蹄儿我又想到一好玩儿的事儿,昨天我酱猪蹄儿的时候媳妇儿一直兴奋地满屋子跑,因为他酷爱这道菜,仨小时跑来问了我六次做好了没有。于是快出锅的时候我赶紧先给他切了一块儿让他试试味儿。
我问他怎么样,他想了一会儿说有点儿烫,我都崩溃了我......
我说:“问你味道怎么样,咸不咸?这特么刚出锅能不烫么?”
他就嘬着指头傻乐。
昨天晚上他一人啃了一整个猪蹄儿,边啃边给我俩规划未来,说:“老战咱们以后开个酱猪蹄店吧,就开在你们学校内川菜馆旁边,一个猪蹄50块钱,每天只卖100个,每天赚够5000块咱们就收摊儿去买臭豆腐和铁板鱿鱼吃......”
我说行啊,我负责酱猪蹄,你负责干什么呀?
他想了一会儿挺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觉得我负责干什么呀?”
我说:“你负责做梦吧。”
我媳妇儿总有很多类似于此的白日梦,总是乐此不疲地讲给我听,我亦乐此不疲地嘲笑着他。但其实想想也很好,开家小店,带着我最爱的人去卖他最爱吃的东西,我酱猪蹄,他就像现在一样搬张小凳坐在门口边啃边招揽生意,然后没过两天我俩的店就被他吃倒闭了,那就收摊回家喝西北风,或者带他去吃他想吃的铁板鱿鱼。
第66章 那些习以为常
晚上和几个朋友去喝了点儿酒,因为都要喝酒不想开车,所以去的时候我一辆车上拉了七个人,后备箱里还塞了俩,一路过来居然没让交警逮了,实属侥幸。
媳妇儿已经回家了,昨天下午送他去机场的时候他全程很乖,也很安静,进安检前抱着我的脖子说他很快就回来了,我说好的,安心陪爸妈过年,我在咱家等你。
最近因为肺炎的事儿闹得人心惶惶,刚才和他打电话,他知道我晚上出去和朋友喝酒后很生气地骂了我一顿,而我却因此觉得很幸福。
我问他晚上吃了什么,他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儿委屈,说自己大老远跑回去想陪陪父母,结果叔叔阿姨今天晚上去同学聚会了,他一个人在楼下吃了自助小火锅。还说小区门口那家他最喜欢的烤rou店也关门儿了,去年刚开张的冒菜店也倒闭了,去年我俩一起去过的那家电影院也在倒闭的边缘徘徊了,他再也不能买一张电影票享受包场的快乐了......估计明年回来想看个电影儿还得跑去市里看了......
媳妇儿家前几年搬到了我们那儿的新开发区,离市中心有点儿远,一开始他家小区楼下就有几个小饭馆儿和一家不大的商场,对他这种不爱出门儿的人来说倒是很方便,但因为小城市发展比较慢,而且新区人比较少,所以那些小店总是经营不起来。
他电话里很深沉的跟我说物业2020年应该着重解决XX 小区人民群众下馆子远下馆子难的问题,听得我直乐。
家里没开灯,我躺在我俩的双人床上,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他滔滔不绝的抱怨,很容易能想象到他跟我说这些时不满地皱着眉头有点儿孩子气的表情,一种名为寂寞的东西愈发不受控制地在身边蔓延开来。
他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忽然问我怎么不说话。
我说你说吧,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他抖着鸡皮疙瘩说:“哇你好rou麻。”
我笑了,然后严肃地叮嘱他这两天也少出去吃饭,就算那边儿是小地方人口流动量不大也还是得注意点儿,出门的时候必须戴口罩。
他也难得没嫌我啰嗦,异常听话地应了声知道了,然后继续跟我说起了这一天里琐碎的小事儿。
直到打得手机发烫,媳妇儿困得哈欠连连再无话可说才挂了电话。
而我并不想睡,趁着酒劲儿忽然想要写些什么。总觉得他走后这个屋子变得过于空旷了些。
其实平日里晚上他去店里看店,我也是这样在书房独自做些什么,要么听歌,要么看电影,或是更贴,这些习以为常的东西今天却始终让我特别别扭,难以习惯。
这种别扭和我们分开时的那段日子还有所不同,分开时的那种感觉是空虚的,麻痹到几乎失去知觉,像是被人挖空了心脏,反而感受不到多大痛觉,现在却是每分每秒都难熬得很实在。
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终究不一样,无论是每天不可避免的争执吵闹,还是他抱着膝盖窝在客厅看电视的身影,都是我此刻需要的。
刚才看了眼手机,有一条媳妇儿20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他说因为我扣押了史迪仔以至于小黄鸭现在失眠了,外加三个流泪的表情。
我说史迪仔现在睡得可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