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候鸟迁徒的时间,动物们也都开始陆续返回坦桑尼亚,场景很壮观,这次要去的教授人也很多,还有几个研究植物的。”涂戍说。
段知许有些心动,他听说过动物迁徙,也在纪录片上看过,那样的场景哪怕是透过镜头,也让人震撼无比。
他想去亲眼看看。
涂戍最熟悉段知许现在这样的表情了,几乎他每次提到动物迁徙,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会面露向往。
“想去看吗?”涂戍说,“哥带你去啊。”
段知许迟疑了,去看是一定想去的,但是和这个人一起……并不是段知许对涂戍有什么意见,实在是涂戍这个人太过自来熟,而且给他的压迫感太强,总让他不太适应。
“那地方我熟得很,跟着我走绝对能看到最震撼的奇观,而且哥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涂戍说。
段知许能感觉到涂戍是真的热情好心,暗藏的防备被打出裂缝,有些无奈地说:“你对谁都那么热心吗。”
涂戍摇头:“那哪儿能,你不是我家小崽儿的好朋友吗?”
段知许沉yin了下,他听过涂靖屹讲涂戍的工作,跟着他肯定比自己一个人瞎跑要看到的东西多,而且绝对安全:“那之后就麻烦你了。”
涂戍笑起来:“你可真是爽快,我喜欢。”
段知许勾起嘴角,他这哪儿是爽快,不过是因为身无牵挂,想做什么都不需要再想以前那样考虑后果罢了。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在以前对于段知许来说多么奢侈啊,现在他也能拥有了。
涂戍他们定在三天后出发,正好留了时间给段知许收拾行李,和邻居们道别。
段知许没有牵挂,当天就做好准备,之后两天都在蹲在家里用电脑查资料,心里对之后的行程愈发期待。
第三天,他到达约定地点。
地点在机场的一家咖啡厅,进去后段知许就看见坐在落地窗边喝咖啡的涂戍。
一如既往,戴着漆黑的墨镜。
段知许真心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对方患有眼疾。
“早。”段知许拉着行李箱,走到涂戍身边。
涂戍仰起头看他,似笑非笑地打招呼:“早啊,段知许。”
段知许愣了下,涂戍知道他的名字了,那说不定连带着还知道了他之前的破事。
毕竟网上关于他的新闻,热度并没有完全消散,都不需要用心查就能发现。
段知许不担心涂靖屹会在背后把自己的事告诉涂戍,因为就连当初让贺琳琅知道这件事时,都是他再三确认不会有影响后,涂靖屹才说的。
涂靖屹的嘴是段知许见过的人里最牢的一个。
但这也代表着,若是涂戍想知道他的消息,大概率是从网上看到,而网上对他的评价……
段知许勉强笑了下,不太清楚眼前这个人是否还愿意带自己去非洲。
涂戍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那群教授还没到,得等,想喝什么自己点,哥请你。”
段知许松了口气:“好的。”
段知许把行李箱放在桌边,去柜台点咖啡,不过他刚刚只是随口回答,并不打算让涂戍请自己喝水。
咖啡做好,段知许捧着杯子坐在涂戍对面,没有焦点地把视线放到涂戍玩手机的手背上。
段知许忽然觉得有些奇妙,他和涂戍并不熟,在今天之前,他们俩不过只见了三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四舍五入就是个陌生人。
可是他们现在即将要一起坐上飞机,去往非洲看迁途。
而以往的他不要说和不认识的人一起去旅行,就连和那个人……都几乎没有过。
和那个人在一起之后,他们的生活有过一段时间的甜蜜,段知许不可否认自己真的很喜欢他,他是自己最黑暗的人生中,出现的第一缕光。
但是光亮得快,熄灭得也快。
在一起后不久,他就出道演戏,那个人作为自己的经纪人,心里有着雄心壮志,他们规划了很好的未来。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不再是单纯的情侣,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段知许再也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他开始不停的工作,每一次想要停下来休息时,那个人都会说,为了他们的未来,不能停。
那个人的工作并不是随时都顺利,伴随而来的是愤怒的情绪,消弭的爱情,和有一便有二的暴力。
而自己打算分开时,那个人又总是痛哭流涕,说着自己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
再之后就是周而复始的原谅,暴力,憎恶,期望……
段知许知道这样的关系不正常,这样的做法也不对。可他就像一个舍不得放弃任何一点毒丨药的瘾丨君子,自甘堕落。
他还在期望着有一天对方能回头,直到再也无法忍受的那天。
段知许想的入神,没注意到墨镜背后打量着自己的目光。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