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脾肺肾肠一应俱全,堆积在凝固住的血块间,因为摆放的时间已经有些久,生出了细细白白的蛆虫,在rou块间蠕动,一些被暴力破坏的儿童玩具碎块混在其中,形成一种怪异而强烈的视觉冲击,恶臭的腥味充斥在整个屋子,既恶心又说不出恐怖。
箱子的盖子上,用正红色的记号笔张牙舞爪地写着,“你死定了!”
郭靖从箱子上收回目光,同情看向这个受到惊吓的,可怜的医生。
“你近期有没有招惹到什么人?”
连城璧摇头,“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也考虑过医闹,但我先前在VIP病区,所以,其实并不会接触到太多病人。”
这时叶开从敞开着的门外走了进来,郭靖立刻起身,“叶老大!”
“什么情况?”
郭靖正色汇报,“受害人是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医生,今天晚上下班后,于八点半回到家,就发现家门口摆了这个东西,结合受害人的职业分析,局里怀疑是一起跟医闹有关恐吓威胁。”
叶开走到郭靖指的方向,掀开置物箱的盖子,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把东西带回去,让鉴识科分析,然后调取小区的监控录像查看可疑人物。”
“是叶老大。”
“我们先回局里。”
连城璧见警察要走,嘴唇微微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警察离开,房子里重回安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依旧充斥在鼻尖,逼迫着他一遍遍地回想三年前那个惨烈的画面。
鲜血淋漓,器官散落,凄厉的哭喊撕扯着神经。
连城璧的呼吸在这一遍遍播放的画面里骤然边得急促,他蜷缩在沙发里,胸口上下起伏着。
此刻,这个时常看起来一脸淡漠的男人,竟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
客厅的门外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透过防盗门,清晰地传进这间孤寂的房子。
并没有人敲门,但门外显然有人。
连城璧心中狐疑,几秒犹疑后,还是起身,握着门把缓慢地拉开。
一个男人靠在门外的墙上抽着烟,他身上的白色坎肩蹭满了泥土,血迹和斑驳的水渍,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很容易让人想象出他在来到这里之前身处的混乱场景,他一只手间夹着烟,另一只手则无聊地一下下打着火机。
两个人对视在一起,表情同时僵在脸上。
气氛既尴又尬。
这沉默的几秒被无限地拉长,直到十一重新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被塞住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我刚刚看到警车从你小区门口开走,就上来看一看,你......你没事吧?”
连城璧垂下眼眸,避开十一炽热的视线,“没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十一讷讷地重复了两遍。
连城璧的神情让十一明白,他并不想见到自己。
在某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冲过去,扳着那个人的肩膀,把一切说出来,“其实,我是一个警察!!”
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Daydream就像一片巨大的乌云,正从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悄然涌来,如果让它倾盆而下,多少家庭的平凡幸福将会就此浇灭!
这个险,现在,他还不敢冒。
因为,陆小凤有叶开接替,而自己没有。
十一也不知自己脸上是种什么表情,他尽力地勾起唇角,“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他转身向电梯走去,胸口仿佛被一块石头堵住。
他当卧底已经那么久,受伤,误解,甚至游走在生死边缘,也不知有多少次,但像此刻这般难受,他还没有体验过。
“等等。”
十一的脚步猝然停住。
*
十一在沙发上坐得前所未有地端庄,两只手乖乖摆在大腿上,脊背挺得笔直。
连城璧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出来时,手里拿了个白色的东西,在旁边坐下,伸手在十一发青的鼻梁和脸颊处轻轻揉着。
灼热的压痛感传来,原来他是去准备熟鸡蛋了。
十一的身体僵硬,如同一个木偶,只呆呆地任凭连城璧替自己敷受伤的地方。他的动作标准又认真,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两人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连城璧那好看得不像话的五官纤毫毕现地倒映在十一眼眸里。心跳得很快,被禁锢的情绪在血ye里四处冲撞,他红着眼眶呆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人,然后轻轻地,如梦呓一般地喊出,“连城璧”。
连城璧抬起视线,询问地看过来,还来不及看清那双通红的眼眶里到底是什么在肆虐,两只手腕就被捉住,继而整个人被按倒在沙发上,想要出口的声音在同一时间被堵回喉咙......
十一淬不及防地把连城壁压在沙发上,连吻也因为慌乱而显得很粗暴,牙撞在那人唇上,漾起浅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彼此的唇齿间。
连城璧闷闷的哼,却说不出更多的话,他靠上沙发后背,因为没有依靠的地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