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的雕花红木高顶床上躺着一个面色发青,虚弱无比的人。
姬宣静费力地睁开眼,想要开口却只觉得喉咙干痛。
“来——来嘶人啊——”他嘴里发出的气音甚至不能让他完整地说完一句话。
“王上!”一旁的侍从听到声音后,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然后全都化为了惊喜。
“王上您终于醒了!来人,快来人呐!王复苏,王复苏!”侍从欣喜若狂地跑出了寝殿叫人,可是姬宣静还没喝到一口水。
喉咙烧痛,两眼昏花,头痛欲裂,四肢乏力。姬宣静只记得自己突然染上了一场恶疾,一直处在浑浑噩噩之中无法醒来。
太医很快赶到,告罪一声就开始给姬宣静诊脉。
“天佑大周,天佑大周,王已无大碍了。”老太医两股战战,终于是没能撑得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这段时间王上一直不醒,多少太医都被斩了,现在轮到他来给王上医治了。如果今天王上再不醒,他一家老小也都要命丧黄泉。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王他终于醒了。
姬宣静苏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宫野上下,在众人忙活了一通之后,姬宣静终于不再觉得像刚醒时那么难受了。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姬宣静靠在迎枕上,问旁边站着的侍从。
“回王上,现在是己末年秋九月。”侍从恭敬地低着头站在一旁。
“什么,孤居然昏睡如此之久?”姬宣静皱起了眉头。
他记得,杜柏还在牢中。他本没想囚禁杜柏如此之久,只是想给他个教训,可无奈最后还是自己先心软了。正打算把他放出来的时候却不碰巧又生了这么一场大病,杜柏在牢中待了这么久,怎么能受得住。而且杜柏一介文臣,在朝中乃至于天下都有着极好的口碑。他无故关了大臣这么长时间,会引起不满的
“来人,咳咳咳,传孤的旨意,把杜大夫从牢里请出来,好生照顾。”
“这……”侍从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试弹地看着姬宣静。王,不会是病傻了吧?
身边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姬宣静微愠:“还不快去!”
“王,这,这杜大夫,他早就被您下令处死了啊。”侍从面对着姬宣静突然爆发出来的威压,腿一软直接跪趴在了地上。看来他们的王真的是病得不轻,现在还都糊涂着。
“你,再,说,一,遍。”姬宣静侧过身来用手使劲撑着身体,嘴里喘着粗气,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出来。
侍从却已经是怕得不行了,只是跪在地上打抖,说不出一句话。从今年开始,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喜怒无常,身上一点也没有之前明君的样子,倒像是……厉王。
“来人啊!”姬宣静不知道为何火从心起,烧得他越来越暴躁,只想杀人。他拿起榻上的一个玉质熏盒就朝着跪在地上的侍从砸去。因为大病初愈,他手上还没什么力量,熏盒扔偏了,擦着侍从的脸飞了过去最后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外面守卫的士兵连忙闯进来,只见姬宣静衣衫不整,地上还跪着一个已经失禁的侍从。
“拖下去,斩了。”姬宣静突然觉得累了,翻身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士兵们面面相觑,只得轻手轻脚走进寝宫,把那个已经吓晕过去的侍从拖出了殿门,又叫了侍女过来打扫。
“王,女鸩求见。”姬宣静还没休息一会儿,门外就又传来了令人厌恶的声音。
想到这个女鸩,姬宣静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她有什么比自己好的,能把杜柏迷得神魂颠倒!
“滚!”姬宣静将怒火全都夹在了声音里。
门外的女鸩先是一抖,随即又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王,妾身听说王醒了,妾身只求看王一眼。”
寝殿的门始终对她关闭着。女鸩作势就要晕倒,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引得周围的士兵也有些怜悯她。
女鸩是一卜象的女官,平日里鲜少与人来往。可有一日她竟然出了观星台,嚎哭着上了大殿,说杜柏强迫于她。
彼时杜柏正是姬宣静身边的红人,虽然之前的流言被压了下去,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揣测他与姬宣静的关系。女鸩一出,朝野哗然。
卜象的官员地位是很高的,他们上达天听,可以接收上天的旨意并传播给民众。可杜柏竟然欺辱于一个卜象官员,还是一名女官,实在是让人不耻。
没人去怀疑女鸩说话的真假。一个地位如此之高的女官,不惜赌上了自己的清白和声誉来当堂状告杜柏,可见此事绝对是真的。
杜柏站在朝臣队列里大惊,看向跪在大殿中央不停哭泣的女子。他从未去过观星台,也从未跟卜象官员有任何的接触,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臣冤枉。”杜柏急忙出列,焦急地看着座上的姬宣静。他知道,自己的王上的心思是多么敏感,乍一听到这种话,很容易就会被勾动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