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理了。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少年有点失望,但显然本性是个听话又善良的孩子,飘到前面带着谢千言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边走边给他解释路上都是些什么东西,顺带还絮絮叨叨地做自我介绍。
“我叫谢秋,读高三,刚刚自完杀,正在安心等死中。你暂时找不到身体的话,就先用着我的身体吧,我家里有nainai、外公外婆、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但他们都不喜欢我——哇,终于大大方方地说出这句话了,感觉真不一样。”可能是因为谢千言的来历太过传奇令他有些激动,也可能是他意识到反正自己都死了,谢秋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整个人也放开了许多。
他继续道:“自杀的原因呢,有很多啦,总之就是我完全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谢千言经过厕所门口时,发现身旁有一扇很大很明亮的镜子,便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谢秋的样子。
少年穿着一套宽松的蓝白色衣服,身材高瘦,肤色白皙,底子其实不错——谢千言将额前的刘海撩起,被遮住的小半张脸露出来后,镜子里显现出一张青涩却Jing致的脸孔。
谢千言挑了挑眉,一向追求外表的他感觉还算满意。
出了厕所,空荡荡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只两侧的教室中不断传出老师讲课的声音。
谢千言往里面看了一眼,见学生们面前都摞着高高的书籍,黑压压的脑袋低着,全在认真的做批注,不由颇感新奇,心中重重交叠的复杂情绪也都平息了些——例如刚到新世界的淡淡茫然、以及新鲜浓郁的对于谢鸩的深深恨意。
他虽然自知没爱上过谁,并不真正懂得人间的情爱,但游历时也听过不少缠绵深情的话本,更是相当的认同“成人之美”这项人类品格。若谢鸩早说他喜欢红雪,自己绝对会替他想办法传达心意、帮忙撮合,怎么可能会贸然邀请红雪成为自己的妻子?
而且他和红雪除了拜堂之外根本没有真正做什么,谢鸩再发疯,也该问清楚后再动手不是吗,岂能直接对红雪痛下杀手,甚至到了最后还彻底陷入心魔,把身为他恩师的自己也给杀了?!
丹田破碎的剧痛感还历历清晰,谢千言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不禁暗暗咬牙,心道:谢鸩,但愿你这会儿还活着,等为师成功找回了身体,必然要让你也体会体会“死”究竟有多痛苦!
身前半透明的谢秋还在念叨:“唉,九点十五分了,马上就要下课了。啊……对了,你叫什么?”
“谢千言。”
“哇,你怎么和我家有个祖宗一个名字?我就叫你谢哥吧?总不能叫你谢爷爷吧哈哈哈哈,”谢秋自顾自地傻笑了下,接着有点不自在地道,“因为我告白失败,同学们出来过后可能会骂我或者嘲笑我,你就当没听到吧,等处理完伤口你直接回我家去,之后不来上课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同学们不少都站起身,陆陆续续地往走廊走来,当他们中的有些人认出了谢秋后,果然开始了三三两两的议论。
“就是这个人,向班长表白被拒了,脸皮好厚哦。”
“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还递情书,现在情书都被公之于众了,想想都尴尬。”
“他应该是个变态吧……为什么这种人会跟我一个学校哦!”
这种十来岁孩子完全无法忍受的舆论酷刑对谢千言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他大致听了一会儿后,便将注意力放回了前半段话上:“你家有个祖宗和我名字一样?什么意思?”
谢秋便道:“就是一样呀,我们家虽然现在越混越惨,但祖上似乎还挺显赫的。我爷爷还在的时候,特喜欢给我们翻族谱,我记得大概是第二、还是第三代的时候?有一排是谢千言和谢万语,他们俩是族谱里唯一同辈却没按规矩取名的,所以我有点印象……”
说着说着他忽然自己停了下来,猛地一转头,就差没把脑袋拧掉:“等、等等!难道你就是我祖宗?!”
谢千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叹道:“我确实是你祖宗,没想到谢山最后竟把我写进了族谱……哎,小秋啊,那你还是别死了,我一定尽力在四十九天内找到原身或是其他躯体。你可给我好好活下去吧。”
谢秋怔在原地,随即嗫嚅道:“爷爷死后,好久都没人叫我小秋了……但我还是要去死,你找到新身体了,我就再自杀一次,大不了下次换跳楼好了!”
说不定是被谢山的幽魂送到了快要死去的子孙身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想着一定不能任由谢山后代死掉的谢千言,一言难尽地瞪着空气中的谢秋灵魂,正想教育他两句,却见谢秋视线一移,神色焦急地道:“哎!快低头、快走!”
谢千言没好气地转过头,正对上一个黝黑高大少年异样的眼神。
“他是谁,你这么心虚做什么?”谢千言低声问道。
他的余光中,谢秋已经又一次垂下了脑袋,肩膀瑟缩地耸着,活像个大鹌鹑。
“他……就是我告白的对象……”谢秋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