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次他都冷着脸,那气势,吓人。”
“我总觉得他不会练习太长时间,要不怎么说呢,管他有没有演技,有那张脸就够了。”
“不知道上面会让哪个经纪人带他,可别是跟我一个经纪人,我本来资源就不好,他可别来抢饭。”
“你想得美!人家能看上你经纪人?弄不好还是凌总亲自带人呢。”
“卧槽!这么牛|逼?!”
“嗐,那谁清楚是什么交易啊……你是不知……卧槽!”
阮悠恬从门后Yin影处的拐角走出来,冷着脸用眼神把说话的三个人轮番扫了一遍,什么也没说。
说话的两人连忙禁声,都没顾上手里的烟。
阮悠恬并不需要他们的答案,直接略过他们走了下去,没再施舍一个眼神。
凌风说他是隔雾观花的花,自带朦胧的疏离味道,他心说好笑,这不过是美化过的说辞,散掉那层礼尚往来的滤镜,他也就是没有人情味的漂亮哑巴。
——不会分辩,也不想分辩。他独行于人世,不愿意再舍出自己的心掰成几瓣去在意无关的人。阮悠恬心里清楚人的攀比和嫉妒心,哪怕他们口出恶言,他问心无愧,便随你去说。
又过了两天,到了要交读后感的日子,阮悠恬在去公司的路上还心里好笑,教表演的老师大概是看他们这一批毛头小子不顺眼来个跨级下马威,留下了一周内读完《演员的自我修养》并写读后感的课堂作业。
当时一众练习生瞬间懵逼,为什么我都来当练习生了还要写读后感?!难不成把这玩意读好了我就能演技大涨吗?如果真有记忆面包这种东西岂不是人人都是大艺术家了?!
不过他们纵是在心里如何吐槽,也不敢明面上说什么。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瞥见角落里新来没几天的阮悠恬,心里窃喜,这家伙才上几天课,想必又是个花瓶的料。
阮悠恬进公司后没直接去教室,而是背着双肩包在三楼大厅的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上课的教室也在这个楼层,四楼和五楼是练舞室以及声乐室,六楼是公司的录音棚和创作间,七楼是办公区,八楼则是高层办公的地方。
阮悠恬透过落地窗看向公司楼外的三两人群,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到得早,人都没来齐,从电梯里走出的人偶尔有看过来的,阮悠恬无知无觉,过了好一会儿他收回视线,转身进了教室。
交完读后感的第二天,表演老师看看表,点了阮悠恬出列。
表演课上课的时候大家坐成半个圆,阮悠恬本来就在角落里,此时被点名只好站在半圆的中心点。
“新鲜感对于你来说是什么?”表演老师问道。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其他人也听得一头雾水,但阮悠恬听完就反应过来,老师问得是自己交上来的读后感的内容。他在读后感里阐述了新鲜感和创造性的关系。
阮悠恬答道:“新鲜感是自我认知。”
这答案听起来并不合规矩,但表演老师没有立刻发表看法,而是示意他继续说。
“任何事物和行为在失去新鲜感之后,一般都会进入索然无味或是机械性运作的怪圈。而不管是索然无味还是机械性运作,在我看来,都是在自我认知淡化后出现的结果。”
“首先,如果角色体验缺少了新鲜感,那么演员对于角色的理解便容易僵化,就像人与人之间的首因效应一样,过于主观的初认定很容易造成角色后续发展和解读的呆板,甚至是跑偏——这是片面的自我认知。”
“其次,如果演员对于演戏缺少了新鲜感,那就很容易发展成坏的匠艺,如果能力不达标,那就变成了橡皮图章的表演,对于演员自己和观众来说,都是灾难——这是逆行的自我认知。”
“角色是需要解读的,不仅仅是要做到形似,演员也不仅仅是扮演,而是要成为角色。所以我说,新鲜感是自我认知,没有新鲜感,解读这一关,便跨不过去。”
表演老师又问:“那创造性呢?”
阮悠恬说:“如果新鲜感是一元一次方程,那创造性就是高等数学了。保持新鲜感是一个长久的必需品,创造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个锦上添花的东西。进阶成表演艺术家要有创造性,但对于初级演员来说,拥有新鲜感就已经很难了。”
“那你认为,你的新鲜感足够支撑你的角色体验吗?”表演老师继续追问道。
阮悠恬思考了一下,也就两三秒的时间,他不急不慢地组织语言,说道:“因为未知的东西很多,所以我的新鲜感还掺杂着更多的一时半刻无法解释的游离感,这种游离感可能会是我入门的钥匙,也可能成为绊脚石。所以现在下定论还早,但我是个目标导向的人,过程曲折一点没关系,只要路没走错就可以。至于角色体验,这个等我真的有机会接到角色的时候,我再回答也不迟,如果老师你到时还想听的话。”
表演老师点头,思索了一阵儿,然后又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似乎并不紧张?”
阮悠恬眼里充满疑惑,心道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