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临一个人在外面别省钱,缺什么就说。周邺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问了句去多久,李恩临就埋着头吃饭闷闷地说一年。
收拾了碗筷他哥就回卧室洗澡去了,李恩临松口气想往房间躲,正赶上孙晴跟周沛要一起出门遛弯,随手就把前两天用的U盘叫李恩临给他哥送去,没等人答应就下了楼。
男孩子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
“进。”
推开门的时候周邺正在擦头发,衬衫领口半开,等着凌晨的飞机往回赶。
“这个给你。”李恩临嫌东西烫手似的往桌上一搁,“…我出去了,你路上慢点。”
“李恩临。”
周邺漫不经心地叫。
“啊?”
“毕了业打算干什么啊。”
“… …”
“…找个工作,离家近点,”李恩临犹豫了会儿还是憋出个答案来,“有时间陪陪我妈,就挺好的。”
“嗯。”
他还能说什么?骂骂不得,打打不得,李恩临简直是周沛给他请回来的祖宗。
周邺扔了毛巾站起身,两臂撑在李恩临手边把人往桌上赶,凑近了差那么点儿又停下,声音听着也淡,“那你跟我这样算什么?”
李恩临从他哥那儿偷来的果子熟透了直泛苦,生了点儿委屈又叫自己压下去了。
早走晚走都得走,总不能周邺结了婚他还像现在一样黏糊糊地舍不得,叫他哥知道了多头疼。
“我…”李恩临眼珠子一转就要躲,“我二十好几了不谈恋爱不结婚,总得干点什么吧。”
真行,一针见血。
周邺简直要给他气笑了。
“干完了就想跑是吧。”
周邺一步从他身边退开了,像以前担了个兄长的名分又不把人当回事儿,只似笑非笑地嘲,“什么时候学到废寝忘食你就成Jing了,下回吃人想着嚼啊。”
话音一落就出了门,脾气没压住吓了笨头笨脑的傻弟弟一跳,李恩临讷讷地叫了一声哥也没人应了,他就弯腰把周邺弄掉的U盘拾起来收好,犹豫了两秒没敢留,门一带就回房间了。
去机场那天周沛开车去送他,一路上又念了周邺不知道多少句,翅膀硬了回趟家都懒得,开玩笑似的要李恩临可不许跟他哥学。
孙晴怪舍不得,安检那会儿拉着他唠叨了半天,李恩临就一一应,行李办完托运就进去了,回头挥挥手才发觉跟周邺真的是很久没再见。
李恩临不太懂。嘴那么笨,也不会谈恋爱,谈也够不着周邺。
他走了周邺该松口气了,那天干嘛连句好话都不跟自己说,也不来送他。不做爱了哥哥也不给做,脾气那么坏。
飞机上一路昏沉沉,落了地又要倒时差,倒是让他们女孩子猜中了,十月真的落了雪。
李恩临学校里落叶松沾了点雪星儿参着天长,他下了课一个人溜达,两三口糊弄完午餐回寝室写作业,别人找他出去玩就推。
一月初放了几天年假坐小火车去了趟市郊的小镇,一边翻周邺朋友圈一边舔酸nai油勺子,可惜了一条新的都没有,只好在店里呆了一下午又回去。
年关那会儿他正在寝室补期末论文,几个室友就抱着平板看春晚连线,一人跟前摆几块nai糖自娱自乐,笑他除夕了还要写作业,怪可怜。
孙晴那头还是一家人回北方过年,心里挂着他拨了个视频过来,李恩临就拿手机靠着笔记本边打字边说话。
“…年三十就吃这个啊?”
李恩临含糊地应一声把桌上当午餐吃的半个披萨扔了,一双圆眼睛偷瞄着镜头来回转。
那头都快十点,天黑下去家里亮着暖洋洋的灯,老太太笑没了一双眼睛听他说吉祥话,瞧着李恩临瘦了吧唧的又要他多吃点饭。
“嗯,昨天吃的火锅,”李恩临又敲了一行字母,“…两个人吃了三百多,贵得很。”
那边周一悦突然冒了个头出来,非顶着摄像头让李恩临看看他长高没有,“二哥哥火锅好吃吗,肯定没家里的地道,是不是?”
小孩儿抢了手机往卧室跑,蹦蹦跳跳地赖地毯上不起来了,李恩临抬头扫了一眼刚想说话就看到边上周邺漫不经心抽着烟。
“哥你看,快来快来,”周一悦挥挥烟味往人身上爬,“二哥哥作业都没写完。”
李恩临一紧张打错了俩字母,好在周邺压根儿没看他,应付了一声还是靠着床没动,一条长腿屈起来磕了两下烟灰,随手拾了个魔方在手心里转。
周一悦嫌弃地抽抽鼻子把手机往桌上一架,献宝似的要给李恩临看自个儿的新宝贝,嚷一声叫他等等就从客厅牵来只大型犬,雪白雪白的毛不知道让谁给作的还挤了俩小辫。
一进来就跟会认人似的往周邺怀里扑,让人抱着脑袋解那两撮毛,周一悦撅着嘴要生气,看看李恩临可怜巴巴地怨,“哥哥养的说送我了,可碰一下它就躲…”
“它那个…养熟就好了,”李恩临慢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