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让我戒掉爱的能力,可是那样我还为什么活着?”
钟昕阳的情绪随着他的诉说激烈变化。
蒲栎听得浑身颤栗!他从未想到,身为一个gay在当今算得上相对开放包容的环境里,还能受到如此摧残。
蒲栎牙关紧扣,五指捏成拳头暗暗往腿面上捶打。
他几次三番地试图安慰钟昕阳,对方却从来不给他插话的机会。
“栗子,我要离开,离开这个世界,永远不要回来。再也不要……”
蒲栎听钟昕阳空洞到近乎绝望的声音,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
“昕阳,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还是突然遇到什么事情?我来找你,我们聊聊,我们好好聊聊,好吗?”蒲栎试图安抚对方情绪。
“栗子,嘶……”钟昕阳的声音微微发颤,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气后变得越来越微弱,“谢谢你今天陪我对戏,我本来是打算悄悄走的,但太舍不得你这个朋友。我从小就很孤独,特别的孤独,遇到你之后,我曾幻想过生活或许可能有另外的一种方式,可现在看来还是失败了。栗子,原谅我一直没有请你来家里坐坐,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晚安。”
蒲栎的脑袋快要炸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搅得心神不宁。
他不知道钟昕阳遭遇到了些什么,或者不敢猜想他对自己做了什么。越是乱想就越是恐慌,蒲栎连忙给冯锐打了电话。
此刻,冯锐正在医院,他老婆突然有了生产得迹象。电话那头得冯锐又燥又喜。蒲栎问他是否知道钟昕阳家的地址,冯锐说不知道,他便匆匆挂了电话。
蒲栎下楼,站在纷繁的街边,看着新旧分明得都市,恼怒到不知所措。
他想立刻就赶到钟昕阳身边。
然而,他连那个人此刻在哪都不知道。
蒲栎顺着大路来回地走,往返的车灯耀得他眼睛刺痛。
他很确定,有一个人一定知道钟昕阳此刻在哪,但他不敢去想。
蒲栎焦躁地一遍遍打钟昕阳的电话,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之后,他又从微信上发无数条的语音给他,同样是石沉大海。
“呲……”伴随着一声急刹车,一个正要横穿马路的老nainai被吓得横卧在地。
蒲栎遥遥的看到这一幕,刹那间生出一身冷汗。生命,太可贵了,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同时它又是那么的脆弱。
蒲栎一想到他迟疑的这会儿功夫钟昕阳所面临的危险,就痛恨自己做事不够果决。
《借越》中,那个叫陈生的男孩,是否也曾像他现在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同伴的身影隐没于大海,而没有使出全身的力气去营救?
最终,蒲栎按下了慕池的电话号码。那个他知道一定知晓钟昕阳所在地的唯一联系人。
片刻之后,慕池接通电话,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意外和惊喜:“蒲栎?”
“慕总慕总!”蒲栎的焦急一览无遗,“快,快去钟昕阳那里!快,他要死了!”
慕池迟疑了一下,电话的背景音就由喧闹变成了安静,而后有发动车子的声音。
蒲栎的心气稍稍舒缓了一些,随即听到慕池隔着电话质问他。
“上次不是告诫过你,不要再和那个小孩往来?”
蒲栎颤抖着,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去回复慕池的提问,说了句“给我他家地址”,就直接挂了电话。
半分钟后,慕池发了个定位给蒲栎,蒲栎在路边打了辆车赶往钟昕阳那里。
车窗外面,一如往日,热闹喧嚣的城市犹如秩序井然的庞大机器,看上去冷漠而无情。此时此刻,有多少人在欢心,多少人在痛苦,有新生命降临,亦有人想草草了结这一生,而这一切仿佛都与它无关。
窗外的霓虹映上蒲栎的脸颊,他疲惫地靠上椅背,回忆慕池口中那个“上次”。
第12章
那晚,慕池请老同学索菲亚吃饭,她挑了那家装修别致的意大利餐厅。
索菲亚的这点乡愁,慕池最为了解。无论到了哪里,挑一家号称地道的意式餐厅,专门点招牌菜式,再评点一番是她的乐趣。
在那家餐厅见到蒲栎,坦白来说慕池有一些出乎意料。这个小孩签进星河少说也有一个月了,听说他每天都在勤勤恳恳地参加新人艺能培训,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到。
然而,让他更出乎意料的是,蒲栎对面坐着钟昕阳。
钟昕阳这个名字连同他的Yin郁气质,在过去的这三年里,慕池已从不同场合听了无数遍。
从朋友口中的“有趣”男孩,到《天亦有情》里为整个影片增添亮色的男二号,再到被正式签入星河……慕池对钟昕阳的职业素养是非常肯定的。
他甚至认定,这个男孩,只要懂得拿捏分寸,把那些神经质的气质全部投入到表演中,迟早会为公司捧回影帝奖杯。
但是关于私底下的钟昕阳,慕池却很是头痛。这也是为何认识钟昕阳三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