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云晋却一下猜出了杜瀚口中的人是谁。
说来杜瀚的身世倒也可怜,当初在沈庄跟他们遇见的时候,杜瀚还是被爸妈在手心里捧着的宝贝,但是没过多久,被他爸爸养在外头的女人便费尽心机挤掉了正房。
杜瀚的妈妈也是他们沈庄的闺女,家里没权没势,被杜家这样的门户休了自然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很快便远嫁他乡,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只剩下杜瀚一个人在后妈手底下过活。
后妈给他爸爸生的儿子就比杜瀚小一岁,人家自然是什么都紧着自己的儿子,再加上这女人心机深重,给自家男人多吹上几回枕头风,也就顺利地让杜瀚落了个后妈不疼亲爹不爱的局面。
杜瀚的爹在清水县的官不大不小,但是他爷爷却在省里当着一把手。平时杜瀚连爷爷的面都捞不着,更是告状都没处去告。
久而久之,也就养出了这么一副叛逆的性子。
不过,沈云晋会知道他家里有个弟弟,当然并不是因为他爸妈离婚小三上位这么点儿小事。
虽然离婚在这个年代还特别稀罕,但他们离的时候沈云晋还很小,哪里会记得这么点儿小八卦。
他之所以会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后来杜瀚他爸杜青山临时起意带一干下属去家里喝酒,竟然把他后妈跟后妈的jian夫一起堵在了家里,后来更是证实后妈带来的娃根本就是她跟jian夫所生,和杜家没有丝毫关系。
杜青山这一顶绿帽子戴得可谓轰轰烈烈,整个清水县基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一段时间沈云晋只要路过一群女人,就能听见她们在幸灾乐祸地骂杜青山活该,是得了现世报。
这些女人都是原配,自然对小三上位之类的事情深痛恶觉。
而杜瀚后来成了家里唯一的血脉,后来自然又被捧在了手心上。
不过,沈云晋还是觉得,即使到时候杜青山对杜瀚再好,肯定也弥补不了这些年对他的亏欠。
后来的杜瀚远远没有现在这么义气讨喜,沈云晋听说了三两回关于他的“我爸是X刚”事件。
可能那也只是他对抗父母的一种手段,但是沈云晋却已经无从知晓。
而眼下杜瀚口中的小杂种,估计也就是他后妈带来的那个小子。只是那个小子怎么会跟郑军搅和在一起,他却不得而知了。
“喂,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杜瀚突然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云晋连忙回过神,对着他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等会儿吃点儿什么。”
顾东源笑了笑:“等会到了地儿,你估计没几样不想吃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你吃得下。”
沈云晋对他皱了下鼻子:“反正是你请客。”
杜瀚揉着肚子在一旁插话:“那我能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
顾东源冲着他皮笑rou不笑地开口:“你是爱吃什么吃什么,不关我事。”
杜瀚动作一僵,看着那两个很快便走到自己身前的人,忍不住咕哝一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像电灯泡?”
59你们是睡觉还是打架?
日头终于缓缓地落了下去,夜幕中也挂上了漫天的繁星。
这会儿的小县城几乎还没有什么污染,天上的星星又多又亮,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进了夜市一条街之后,因为各个摊子上挂着的灯泡,还是显得暗淡了一些。
这会儿清水的夜市刚刚兴起来没两年,摊子却已经不少,远远地就能闻到一阵阵扑鼻的香气。
来这儿吃的大都是喝酒为主的大老爷们,“三个五,六六六”之类的口令声不绝于耳,再有就是领着孩子出来解馋的家长跟一起凑钱出来喝酒装大人的半大小伙子。
偶尔有一桌女孩子,也都是安安静静的,笑一笑都要掩着嘴巴。
沈云晋挑了一家烤羊rou串的摊子,刚刚坐下,顾东源就先开口要了三十块钱的羊rou串。
现在的羊rou串出奇的便宜,一块钱三串,木签子上挂的rou块也厚实得狠,一烤都能听见哧哧地往火里掉油,三十块钱买来的差不多能够铺满他们桌子。
杜瀚倒是一点儿都不跟他们客气,刚刚落座就开始点菜,水煮花生米,炒螺丝,酱牛rou,爆肚……摆了一桌子。
最后还厚颜无耻地跟沈云晋要了一块钱,到旁边摊子上炸了一大盘子金黄油亮的臭豆腐。
这会儿夜市中小吃的种类还很少,像烧烤一般情况下就只有羊rou串,顶多再加个烤鱼,他能随口就点出这么多菜已经很不容易。
等杜瀚点的小菜都上了桌,老板也先给他们上了一半的羊rou串,还特意端了一只小烤炉在上面热着,一下盘调料放在旁边,口重的可以自行添加。
杜瀚不知道饿了多久,左手举着羊rou串,右手还夹着酱牛rou,啊呜一口就能把整张嘴都塞满了。
沈云晋本来因为刚刚打架的事儿心里烦着,有点儿没食欲,看见他这副模样,胃口似乎也开了,很快便学着他埋头苦吃起来。
“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