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上前拱手道:“嫂夫人受惊了,我替我那兄弟赔个礼,是他失手杀了人,这才累得您夫君丧命。”
月娘将脸别到一边:“你莫再提这个事儿了,我听着恶心!”
戴宗红着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道:“月娘,不许这么跟戴宗大哥说话,他人特别好的。”
月娘不吱声,又把眼睛看向二郎,二郎也自一脸坦然地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一眼,月娘突然笑了,冷声道:“西门庆,你害得我没了男人,就得赔我一个,这后半辈子你别想再舍了我。”
我好言劝道:“不舍不舍,月娘,我既然又遇见了你,那就没打算再跟你分开。不就是让我赔你一个男人吗?我答应了还不成?”
月娘眉角一扬:“官人此话当真?”
我拉起她的手,语重心肠地说:“当真,实在是太当真了。月娘啊,你看你,年轻貌美,温婉贤良,哪个男人娶了你都是天大的福气。
我哪儿舍得让你再乱嫁一回,便宜了那不该便宜的畜牲?所以我自然是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仔细宠着护着一辈子的。
至于男人嘛,我也自然会赔给你一个……呵呵,月娘啊,我看这位戴宗大哥就很不错。”
月娘的脸色突然僵住!
几秒钟之后,我被月娘揪着耳朵打得满屋子乱跳。
月娘一手揪着我,一手在我身上乱掐,嘴里骂着:“西门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原本以为你害得我成了寡妇心下是真会愧疚了,没成想,你还是想拿着我往外推!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惨叫着喊:“我说月娘,我是真心为你好!戴宗大哥人真不错!人家是个真心痛老婆的,人家武功还好,脾气也好!你就不能认真考虑一下?”
月娘掐我掐得指甲痛了,又脱了脚上的绣花鞋照着我身上抽:“西门庆,我娘说得真没错,你就是个贱货,你要是敢排天下第一贱,天下第二贱就得一头扎到河里淹死也不敢往你面前凑!你就知道怄我,就知道怄我,你……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月娘回娘家呆了那么久,武力值飞涨,打得那叫一个痛哟。
我这屁股上腿上身上连着挨了好几下,痛得嗷嗷喊。
戴宗想要上前来拦一下,武二将他的袖子一扯,抱着肩膀道:“家务事,咱们不好管!”
眼瞅着这货是要落井下石,我强挣了月娘的手就往院子里跑。
月娘就在后面追着我打,两个人围着院子跑了十几圈,直到实在都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
中间隔着两丈远,月娘还在指着我骂:“西门庆,你这个混蛋!想甩老娘,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我捶着胸口直跺脚:“我说月娘啊,人家哪儿说要甩你了?人家说要替你找个好归宿成不成?这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
比我西门庆好上一千倍一万倍的都有!我就想让你找个比我强的,哪里就是想要甩了你了?
你是我妹妹,这辈子都是!永远都改变不了!我是真心觉得戴大哥人不错,这才给你介绍的!你不喜欢就直说嘛,怎么上来就打我?”
月娘挽了一把头发冷笑道:“西门庆,打着你的小算盘吧!我还就是不上当呢!从今天开始,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你去哪儿我就跟哪儿,死也要跟你死一块儿!”
话一说完,她折身回房,“砰”的一声把门给摔上。
我瘫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对着自己的脸又抽了两耳光:“闲着没事儿长这么帅干什么?净惹桃花债哩。”
武二抱着肩膀晃过来,一脸幸灾乐祸。
戴宗将我从地上扶起来,替我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大官人,嫂夫人这个脾气还真是……呵呵……”
我道:“戴大哥,再重审一遍。她是我妹妹,不是嫂夫人……滋,这臭娘们儿,手上功夫见涨,看她把我给打的,我的妈,痛死了……”
戴宗搓着手:“大官人啊,你适才那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真想把尊妹说给我?”
我把眼一瞪:“怎么?难不成你还嫌弃上她了?告诉你,我们家月娘哪怕是嫁上十回人,当上十回寡妇,也比多少大姑娘金贵一万倍!”
戴宗赶快摆手:“不是不是,大官人误会了,我可没有嫌弃人家的意思,我是,我是怕人家看不上我啊!”
哟,听这语气象是有戏。
“听戴大哥这意思,是对我们家月娘也有些好感?”
戴宗脸色羞得如同一块红布:“大官人,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你了。
我戴宗如今在浔阳城里当个狱吏,不说前程有多好,但也保得自己与家人有碗饭吃。之前倒是也有不少人给我保媒。
要么是些穷家小户的女子不大够气,要么就是那长相上我相不中。
可就是您妹子的模样,脾气,性情,哪一样都对着我的眼,可就是……我适才也听明白了,人家那是还念着你呢,怕是她看不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