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理他。
文曲星则是笑出了声,这让宝玉很是摸不着头脑,马车就在伴着文曲星的笑声驶回了荣国府。
回到府上,府中上下已是热闹非凡,几人忙回了自己院子里换衣裳,嬷嬷们又不厌其烦的同他们讲规矩。
虽说回家省亲事件亲昵之事,可元春已是天家之人,哪能亲昵得起来?再者又不是单她一人回来,身边儿的宫女、女官、太监们谁知道有没有他人的眼线?若是错个一星半点儿被他人抓住了把柄,可就不好说了。
收拾完后,已近黄昏。
喜鹊伶仃,天边泛着一道金色的光,将整个天空晕染成了红色。
一行人晚饭也没用便在荣国府大门前候着,亏得老太太身子骨硬朗,如若不然这么一天折腾下来,非得折腾出毛病来不可。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且紧张的神情,唯独林琅玉耷拉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银子似的。
此刻他哪里顾得上什么贤妃?脑子里满是那杀千刀的王爷!
原是这几日没上学,因为着春闱林琅玉和文曲星都窝在府上温书,没有同贤枢和段子真两个出去浪。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他和贤枢正处在蜜里调油的阶段,这么几日没见他想贤枢想得紧。
本想着今日见了,两人应该手拉着手亲亲热热的诉诉衷肠,谁知那厮居然对他爱答不理的!自己去拉他的手,他还装作不在意的挣开?
不仅如此,明知自己不高兴了,那厮还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若无其事的同匡志谈笑风生?!
他什么意思?先不说他俩如今是这样的关系,就说从小到大,这么十多年来贤枢都不曾这样对待过他!
这般想着,林琅玉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段子真和贤枢送他和文曲星从学堂里出来,贤枢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他十分的火大!
若是往日,那厮一定会依依不舍的拉着自己的手,说一些体己得话,然而就连段子真都嘱咐他们道:“旁人将这事儿看得比天还大也就罢了,你俩成日里同王爷混在一块儿,什么市面没见过?哪些个规矩走个过场敷衍敷衍就好,别做那么实,左右又不是你们亲姐姐回府。”
贤枢那厮却什么也没说。
最后他们在太学院门口对视了良久,林琅玉想着他应该对自己说些什么。
如今已是暮春,下午的阳光在身上照久了晒得人脸发红,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人,眉目如画、乌鬓墨眸,真是难得的妙人。
只是这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在面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充满了笑意,哪怕在这人心情最糟之时,只要面对自己,他永远会堆出笑脸来。
还记得这人从前在宫里耍性子,太后、圣上拿他没办法,半夜将自己从荣国府召进宫去。
当他进到贤枢的殿宇时,满地狼藉、太监宫女们跪在地上一声不跟吭、瑟瑟发抖,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太后、皇后在他身边哄着,这人冷着一张脸,愣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然而,当他见到自己时,原本充满凉意的眸子,骤然间暖了起来:“你来了……”
想那个人从来都是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沉默的对视这样久。
槐花吹落在他的发间,太阳晒得林琅玉额角微微冒汗,然而此刻他却觉得冷得想打颤。
第一次,这个人用这样凉薄的眼神看自己……
思及此处,林琅玉不由得咬紧了自己的唇,这时身边儿的林如海轻轻拍了拍他:“心不在焉的做什么注意规矩,不然惹得人笑话。”
“是父亲。”林琅玉微微挺直腰背。
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林如海关切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这时,站在前排的贾赦开口道:“如今的年轻人身体还真是羸弱,这才站多久身体便不舒服了?将来入朝为官,几个时辰、几个时辰的站,那还的得了?”
贾政忙道:“琅玉这孩子身体向来不好,等日后多补补也就好了。”
“呵!”贾赦轻笑一声,下巴扬得老高,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有多得意似的,“索性妹弟家室科考出生,羸弱些也不妨事。这孩子若是生在我等这样军功之家……那还真成笑话了!”
“舅舅这话不差!什么样的人出生在什么样的人家。”文曲星开口道,“矜贵之人自然是生在矜贵之家才养得起的。想那等粗鲁莽夫,就算身披绫罗看着矜贵,成日里捧着诗书想沾点墨香,但莽夫就是莽夫,就算是将所有子弟丢在书墨中打滚也爬不出一个进士来!”
贾赦、贾政如何听不出这话实在讽刺他家?
贾赦气急,刚想说什么,只听林如海轻声斥文曲星道:“放肆!迎驾怎可口出如此轻狂之语?”
文曲星不在意道:“儿子知错。”
贾赦一听提到了娘娘,心里依旧得意,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那副西洋镜,道:“凤凰便是生在凤凰窝里的,那等蓬蒿之户,纵使装点得再华丽,也飞不出一只凤凰来!”
林琅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