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岁沢才对。
“只……”
闻之张开口的第一个字直接被消了音,他清了清嗓子,但声音仍然有些干哑:“只要你回来……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这个回来,并非是说回到某一处,某个城市某个地点,而是一颗心回到另一颗心身边,他们回到彼此身边。
两人穿着睡衣躺在薄薄的被窝里,这间屋子的空调早就坏了,不过因为外面一直在下雨,所以温度并不高,还有些轻微的凉意。
闻之侧着身贴着尤岁沢的肩膀陷入了睡梦中,尤岁沢揽着他的腰,眼里没有半点睡意。
虽然七年前的离开并非出于尤岁沢的本意,但也确实让他微微松了口气,一切都到来的太突然了,母亲的死亡让他无所适从。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闻之,他无法去责怪他,不仅仅是因为喜欢,也是因为发生这些并不是闻之所能预料到的。
尤云若能托梦,也一定希望闻之能够好好的,不要活在悔恨与痛苦之中。
离开那会儿,他从未想过,当初那个骄阳似火的少年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以为他能过得好。
昨天林泽尔问他,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又怎么会在那样至关重要的时间点离开?
你看,连一个没有目睹一切的旁人都知道,他不应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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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尔的工作室一所大学边上,从这个楼层的高度还能看见学校的跑道。
“每个月我们都会见一次,希望每下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都变得比原来更好。”
林泽尔站在窗边笑了下:“想下去看看吗,这是岁沢生活了好几年的大学。”
闻之愣了一下,他顺着林泽尔的视线落下去,指尖微动。
两人离开了咨询室,尤岁沢正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见他们出来站了起来:“结束了?”
“结束了,我带他去学校里转转。”
尤岁沢脚步一顿:“好。”
这个学校面积很大,建筑有些偏欧式风格,道路两旁都栽种着花草树木,其中有条小道上还种满了银杏树,只不过因为夏天,叶子都还是绿色,也没有飘落。
闻之细致地观察着路过的每一个地点,试图从中找到尤岁沢经过的痕迹。
若到了秋天,银杏叶落了黄,随风飘在了路过的尤岁沢发间,他会不会顶着这片黄叶走在人群中?
又会不会有人试图伸手,欲帮他摘下这片叶子……
闻之突然庆幸,时过境迁,很多东西已经变了,但尤岁沢身边从未有过旁人,他的喜欢从未变过。
林泽尔陪闻之转了近一个小时,除了介绍建筑物的时候很少说话。
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像是不经意地说道:“岁沢如果留在这座城市,原可以得到更大的建树。”
闻之一怔,尤岁沢和他说过,他是一年前回到他们的城市,住进那个小区,且在那所医院就职的。
“这边有老师带他,他的前程会更加顺畅,但一年前他突然说要离开,我们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理解。”
林泽尔朝闻之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那时候我并没有把一个带有吸毒流言的明星的退圈新闻和他联想到一起,现在想想,他那时候是回去找你了吧。”
闻之心中蓦得一颤,林泽尔笑了下:“他在等你呢,我先走了。”
闻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们的位置离校门口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但他能看见门口那块石碑旁笔直的身影。
林泽尔朝他摆了摆手,率先朝门口走去。
他到尤岁沢面前,两人说了句什么,便擦身而过,尤岁沢也开始朝着闻之的方向走来。
闻之看着尤岁沢越来越近的身影,他拨通了秋昭的电话。
秋昭笑道:“喂,不容易啊蚊子,你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闻之说:“问你件事。”
“你说。”
“你和沢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面的?”
“……什么见面?”秋昭干笑道:“我和他上次见你也撞见了,就在医院,你是不是不相信?兄弟我真的没有绿你,上次就是我经纪人心脏不好所以我去找他咨询咨询……”
“别装傻。”
秋昭一听就知道露馅了,赶紧坦白:“……就你解约后刚没消息那阵儿,沢哥主动联系我问知不知道你在哪。”
“……”
尤岁沢已经到了闻之面前,他的眼尾有些泛红,尤岁沢伸手轻碰,蹙眉道:“怎么了,在和谁打电话?”
秋昭在电话里还在插科打诨:“你放心,虽然这一年里我和沢哥背着你见了几次,但都是谈你的事情,绝对没有做出背叛你的事情,你帽子没绿……”
“……滚。”闻之靠近尤岁沢抱住了他,一边挂掉了秋昭的电话:“沢哥才看不上你。”
那边,秋昭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愤怒:“老子还看不上他呢,妹子不软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