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
因果都不在,都无法解开,要怎么治?
林泽尔语气有些严肃:“作为一个医生,我希望你能够陪在他身边,帮助他治疗,给他关心和照顾,但是作为你的朋友……”
“我最后一次慎重地提醒你,你对闻之的意义远比你想象的要更重要。”林泽尔斟酌道:“现在于他而言,尤岁沢这三个字就是他的全部,你可能感觉不到,是因为他在克制自己。”
“他现在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言行,但后面呢?不定性因素太多了,比如说万一你对他感情发生不好的变化,他会直接崩掉……”
“且他这么长的病史是一定要用药的,Jing神类药物你作为医生应该也有所了解,副作用太多了。”
尤岁沢自然是清楚的,更早的时候他就把这些都查过一遍:“我不会变。”
“你听我说完。”
林泽尔继续阐述:“后面的日子对你们两个人来说可能都是折磨,他的食欲也许会变得更差,脾气会开始暴躁……这是一场持久战,你得做好准备,想要他回归正常,也许只要半年,也许要三年五年,也许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好。”
“更可能的是他就卡在了那里,这辈子就在黑暗和光明的交接处徘徊。作为抑郁症患者的家人是最受折磨的,而闻之又善于掩藏自己,你从外表看不出来他内里到底是怎样。”
“就算治好了,你也不知道他哪一天就会复发,哪一天就会一走了之,他身边的人注定这辈子要提心吊胆的活着。”
尤岁沢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闻之发过来的:沢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错了,你别生气。
尤岁沢眸色微动,对电话那头的林泽尔说:“这些我都知道,早有准备。不管他后续怎样,我都不会离开。”
“行,当我前面的话没说。”作为医生,林泽尔自然还是乐于看到有人拉上患者一把的。
“不过你也不用太小心,他的情况其实也不算麻烦,因为他的病因很简单也很纯粹。”
“他之所以一直过不去你母亲死亡的那个坎,是因为他觉得你过不去。”
“……他觉得我过不去?”尤岁沢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是。”林泽尔道:“所以你才该是他的医生,打开他牢笼的那把钥匙在你手中。”
尤岁沢的指尖在酒杯杯沿摩挲着:“我需要注意什么?”
“前面说了,你不用太小心,很多患者会屏蔽一部分对于陌生人的同理心,但同时也会对自己在乎之人的情绪更加敏感。”
“所以按照你的真实心意和他相处就好,他会感受到的。”
尤岁沢垂眸,高楼下是络绎不绝的车水马龙:“我知道了。”
林泽尔问:“你之前说你带他去你和你母亲的故居了,他什么反应?”
尤岁沢有些沉默:“吐了,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严重。”
林泽尔了然,这并非是因为厌食而引发的呕吐,而是心理上受到刺激而产生的应激反应,也算是一种释放吧。
“没关系,今天之后,最起码你再提及你母亲或者他看到有关你母亲的物品时,他的反应不至于太激烈。”
林泽尔笑了笑:“你只要慢慢地让他感受到你的释怀,你依然爱他就好,不用太刻意,一点一点地来。”
尤岁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用药?”
“我今天有跟他提这件事。”
“他怎么说?”尤岁沢的指尖停下了摩挲,等待着林泽尔的回答。
“他说让他想想。”
“我知道了。”
尤岁沢直起身体准备挂掉电话,却听见林泽尔又说道:“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
“从闻之的表述中来说,他一直觉得你是因为你母亲的死所以才突然离开的,但其实不是吧?”
林泽尔问道:“闻之那个时候也受着伤,才刚刚出院,而且临近高考,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么至关重要的时间点选择离开?”
风吹起了尤岁沢额间的碎发,他看着高楼下的灯红酒绿有些出神。
尤岁沢的沉默给了林泽尔答案,他试探道:“是有其他原因对吗……这个原因闻之不知道吧?”
“……他不知道。”
“那你可以试着告诉他。”
声筒里的忙音响起,尤岁沢放下手机,转着杯中的酒凝神看了会儿,一饮而尽。
他将空酒杯放在了走来的服务生托盘上:“谢谢。”
尤岁沢回到房间门口,房门的密码他还没来得及按下第一个数字,门就已经从里面被打开了。
他措不及防地和脸上的紧张还未散去的闻之对上视线,两人一时相看无言。
尤岁沢率先有了动作,他拉过闻之的手腕走进房间:“怎么不穿鞋?”
闻之低头一看:“忘了……”
尤岁沢让他在床上坐下,给他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