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朝后套麻袋揍大臣的前科,还曾把参他一本的李尚书府上的花草全拔秃了的战绩,可以说就是个滚刀rou混不吝,揍皇嗣这事儿,确实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叶煊一说,谢玉舒就有些不忍直视的捂了捂脸。
他们进了太医院主厅一看,里头几个皇子呲牙咧嘴的嚎叫嚷嚷,完全将一身礼仪抛在脑后,四皇子脸上挨了两拳如今已经肿了,五皇子胳膊淤青一大片,上药上的直眼泪汪汪的,还有一票皇子伴读和一些王侯世子。
总之是惨不忍睹。
大皇子一看都震惊的呐呐不能言,好在身体羸弱的老二向来不去演武场,没在伤员中,让他松了口气。
姜鹤用扇子遮着脸吸了口气,忍不住道,“黄将军太勇了。”
叶煊和谢玉舒默契的点了点头,第一次同意了姜鹤的见解,心里对黄莽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
第一莽夫,实至名归。
第二日,休沐多时的谢先生重新回国子监上课了。
被赵允升这阎罗面迫害了数月的皇子皇女们都很激动,尤其是八皇子,扑上去直喊“先生”。
谢玉舒摸了摸他的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微有些羞耻的努力压着嗓子,让声音显得不那么难听,小声道,“我嗓子不舒服,大概是不能多说话的。”
“啊,那先生上课怎么办?”八皇子瞬间忧心忡忡,他只以为谢玉舒是风寒哑了嗓子。
谢玉舒也不想解释,道,“若是实在不行,我会让赵先生代我授课。”
“那不行!”四皇子瞬间蹦跶了起来,经过一夜,他的伤肿的更厉害了,脸颊上还有一块青紫,一激动不小心就扯着了,疼的呲牙咧嘴。
过于严厉的老师让学生们身心俱疲,别说学习,看到他的脸就是一种Jing神折磨,让人总忍不住瑟瑟发抖。
赵允升就是这样的严师。
八皇子一想到两天就要一见赵先生的画面,感动的红了眼眶,差点没落下泪来,死死拽着谢玉舒的手不放。
谢玉舒很是为难,没办法,太医说了变声期对嗓子要好好保护,而且他也实在不想用这“嘎嘎”的公鸭嗓上课。
叶煊撑着脸看他这番模样,有些好笑,端看他如何回应。
哪知道八皇子眼珠子一转,突然撒开谢玉舒跑到他面前。
小孩眼泪汪汪的拽了拽叶煊的袖子,“七哥,你最好了,你能不能帮帮谢先生啊?”
叶煊看了眼谢玉舒,装作无奈的样子,“我也想帮先生,可是我只是一个学生,四书五经尚未学全,礼乐术算也只是略通皮毛,如何能帮先生?”
八皇子嘟了嘟嘴,小小声道,“可是先生与七哥关系最好,每次先生有什么想法,七哥一眼就能看破,想来若是先生上课,七哥代为传话,必定能行。”
这话如同耳语,也只有两个当事人听见了。
叶煊一怔,谢玉舒也是满脸若有所思。
八皇子摇了摇他的袖子,nai声nai气的哀求道,“七哥,你便先试试吧!”
“老七,你便听八弟的先试试。”爱武不爱文的三公主最烦棺材脸的赵允升,她晃了晃手里的书页,道,“如若不行,多试试。”
反正总比赵允升来上课要好。
其他人也直点头,他们是真的很怵肃穆庄严的赵先生。
叶煊推迟不过,只得起身,点头应是,“好,那便试一试,若是不行……”
谢玉舒接话,“小臣找陛下再找一位先生填补小臣的空缺。”
他也看出来这些学生们是真的不待见赵监丞,且身为监丞,赵允升本来事情就够多了,他一直麻烦人代课也不好。
谢玉舒已经将后路都想好,将自己的书交给叶煊。
叶煊展开一看,颇有些吃惊,只见这本策论空白的地方都用赤红的朱砂写满了见解备注,隽秀的簪花小楷密密麻麻,字里行间却自有规章,让人不至于看的眼累,便是几句简短的诗文简评也足以见作者的渊博与眼界。
簪花小楷属于正楷的一种,因为柔美秀气多为女子所用,然而谢玉舒的簪花小楷字形都在,却更偏向于行楷,因此自带一股硬朗飘逸的潇洒风气。
叶煊赞了一声,忍不住对着字形在心里临摹了一遍,发现自己怎么也写不出这种风骨来,不由深觉可惜。
谢玉舒见他观摩那些字,眼里是明晃晃的欣赏,耳朵瞬间灼烫起来,带着莫名的羞躁。
叶煊和谢玉舒的这堂课,合作的尤其好。
真如八皇子所说,谢玉舒一个眼神,开口说上两句,叶煊就什么都明白了,非常自然的将他的意思扩展以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讲给其他人听。
谢玉舒不由得多看了叶煊几眼。
叶煊还在低头描摹簪花小楷,讲了这么久的课,他嗓子有些干涩沙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微不可闻的清了清嗓。
下一刻,一杯茶水放置他手边。
叶煊一顿,顺着握着茶杯的那只手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