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够呛,多久没敞开肚子吃过了,所以也没注意到,萧遇安—直在给他烫那些只用煮几秒钟的rou。
烫好一片,就夹到他碗里。
过去的三个春节,他和萧遇安在家里刻意保持着距离,几乎没有亲密的举动,他宁愿去和萧锦程凑—块儿,也不和萧遇安过于靠近。
他担心长辈们看着心里难受。
萧遇安此时的举止却仿佛是一个信号,一种示意。
萧遇安要在所有亲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
明恕在又吃了一块烫得又脆又劲道的毛肚之后,终于意识到问题了。他愣了下,然后偏头看向萧遇安,心脏忽然加速跳起来。
“哥…”他轻轻地喊了—声。
对面的萧览岳放下筷子,平静地看向他们。
萧遇安没有回应那一声哥,却握住了明恕的手。明恕下意识就想抽回来,却抽不动。
萧遇安牵得很用力,他挣脱不了。
火锅咕古作响,烫着夜色,烫着年味,烫着家的牵绊。
萧遇安站起来,仍是执着明恕的手,“爷爷,爸,妈,我和明恕的事,这些年来谢谢你们的默许。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接受它并不容易。”
明恕低着头,不敢看桌上的任何人,他的胸膛滚烫,脸颊也滚烫。
“你们希望我能像你们一样,结婚生子,当初刚知道时,你们无法接受。”萧遇安顿了顿,“但你们也没有因此伤害明恕,你们一直在包容我们,试着理解我们。生在这样的家庭,我很感激。”
“明恕下半年就满23岁了,也将正式成为刑警。下一个春节,我们不一定还能回来。”萧遇安低头看了看明恕,语气温柔而坚定,“他是我的恋人,他很优秀,也很好。我今年带他回来,他多了一个身份。我希望他的新身份也能得到我们共同亲人的祝福。”
明恕喉咙发紧,再抬起眼时,眼眶早就红了,没忍住的眼泪从眼尾落下,还没来得及揩,就被萧遇安的手指拭去。
他仍旧心跳如雷,可又出奇地平静。他望着萧遇安,像看着光和信仰。
他的哥哥是他的一切。
他是求爱的那个人,他得偿所愿,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宠爱。
另一桌,萧遇安的母亲站起来,朝屋里走去。仿佛是因为愤怒而离席,可几分钟之后,她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她走到明恕面前,将盒子放在明恕手里,然后张开手臂,抱了抱明恕。
明恕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妇人。
小时候,明恕总是盼着她回来,因为她每次回来,都会带来许多玩具,然后带着他们一群小孩儿到处玩。
她说:“看看是什么?”
明恕打开盒子,放在里面的是两份钥匙。
萧览岳也走了过来,轻叹一口气,“这几年委屈你们了,我们其实早就想通,我们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要去阻碍孩子找到自己的幸福?”
萧览岳在萧遇安的肩上拍了拍,“这套房子在市中心,地段交通都不错,孩子成家了,当父母的总得把新房问题给解决一下。过两天你们去看看,虽然你们都忙,不可能常住,但心意不能缺。”
明恕指尖有些发抖。
他没有想到萧遇安会突然请求父母给与祝福,更没有想到长辈们不仅愿意接受他和萧遇安在一起这件事,还像寻常的父母一般,给他们准备了新房。
他一时失去言语的能力。只感到晕眩般的幸福。
他曾经那么不幸,现在却那么幸运。
他有了一个哥哥,从此有了—大家爱他的人。
“钥匙收好,先吃饭。”萧争云发话了,“rou片都烫老了,后面还有那么多菜,你们还吃不吃?”
火锅吃到最后,桌上就只剩萧遇安这—辈了。
他们当年都是小孩儿,可现在萧谨澜都有孩子了,最后一个学生明恕也即将大学毕业,他们不再是最小的小辈。
萧遇安和萧牧庭喝酒,明恕也跟萧锦程喝。萧谨澜乐呵呵地看他们,也不劝少喝点。
他们萧家的男孩子,聚在一起不容易。
明恕喝多了,被萧遇安架走时,萧锦程还冲他招手,笑嘻嘻地说:“小嫂子,小嫂子!”
明恕马上红脸,“哥,萧锦程喝醉了,你看他瞎说什么呢!”
萧牧庭拍萧锦程的脑袋,萧锦程还冲萧牧庭嘟囔:“他就是小嫂子啊!萧牧庭,你给不给我找个小嫂子?”
春节短暂,从大年初三开始,萧家的军人和警察们就陆续离家,到了初五,终于轮到明恕和萧遇安了。
新房的钥匙两人各自拿了一套,萧遇安送明恕回冬邺市,仅能休息两个小时,就有队上的直升机来接。
冬邺市局外,明恕圈着萧遇安的腰,眼里都是眷恋,“哥,我是不是最厉害的弟弟?”
萧遇安纵容地笑。
“我追到你了,家里也终于承认我们,我马上还要成为真正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