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全对的那一天。”
邹绍笑着不重不轻的一巴掌怼了过去。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下周不就学生节了吗?到时候我在下面踩着椅子给你加油!”陈光嬉皮笑脸地躲过邹绍的魔爪,溜出了教室。
走廊里尽是学生们放学的嬉笑吵闹声,过了好一会,渐渐归于沉寂,入耳只余蝉鸣。
功夫不负头铁人,在顽强奋战一个多小时之后,邹绍终于找到了那道题的切入点。他将鬼画草稿纸翻了个页,在角落里嗖嗖地算了起来。
在卷子上填完了最后一个数字,时针已经指到了九点四十。邹绍对这位磨了他一晚上的小妖Jing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暴躁地把书本塞进书包里,草稿纸往垃圾桶里一甩,把灯“啪”地一关就走出了教室门。
走廊的灯已经暗了,邹绍只能摸黑走。夏夜总是微妙着沉寂,月光扑上来却好像是有声音,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宿舍就在教学楼后,邹绍斜挎着书包伸手抹了抹脸,快步走着。一抬头,却见宿舍楼旁边的树林旁边,传出一丝手机的亮光。
站着一个人。
大概率是跟女朋友打电话的男孩,邹绍没往心上去,正要抬腿继续往前走,却听那人喊出一句话。
猛地停下脚步——是覃谓风的声音,他不会听错。
他没有偷听别人秘密的习惯,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转身就走,礼貌地保守别人的隐私;但同时,陌生的直觉却叫他鬼使神差地收回了迈出的步子。
目光向树林那边探去,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覃谓风挺拔的背影,靠在一棵树上,背对着教学楼的方向。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覃谓风的声音很大,清晰到咬字都能听得分明。邹绍还是第一次见覃谓风如此生气的样子,一时也有些呆愣。
“你叫我来省一中,我也来了。你叫我考竞赛,我现在也保送了。可哪件事是我自己的意思?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能让我自己决定一回?”
他这些话完全是吼出来的,堪称决堤一般的爆发与宣泄。仿佛经年积累的气压在一瞬间冲破完美无瑕的外壳,炸开满地不堪的纹路。
听他的语气,像是在和父母对话,但是那么“模范”的覃谓风……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难怪要选在夜深人静的小树林里。
邹绍心跳有些快,但依旧只能不明所以地观望着,看着覃谓风吼出那一段话之后便泄了气一般,无声地举着电话。电话那头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不难想象另一端的人应该也是同样的暴怒。
大概二十秒之后,覃谓风终于放下了电话,手臂有些无力地向下垂着。那手机重得像一把弯钩,几乎要牵着他的手,他的身体,他的灵魂,慢慢沉入地底。
一瞬间,邹绍突然觉得,覃谓风略微颓然的身影并非一直像他以为的那样挺拔,甚至从这个角度来看,还显得分外削瘦。
他看见覃谓风一拳猛地锤在了树上,力气极大,树叶颤动,哗啦啦的声响无风自起。
覃谓风就着将拳头抵在树干上的姿势,慢慢将额头靠在了树上。
隔着太远看不真切,但是邹绍总觉得他的肩膀仿佛在轻轻颤着,却又习惯性地将一切情绪隐匿于无声。邹绍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跑过去。
但是直到覃谓风维持这个姿势良久,最后终于直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大步朝着寝室楼走回去,邹绍都没有迈出那一步。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去打扰偶尔才舍得沉浸在脆弱与迷茫中的人。
覃谓风不是一般的倔强,他一定不希望自己这副样子被别人看到。毕竟强硬地扒下别人的保护壳,是一件极其残忍而不易自知的一件事情。
邹绍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近十点,三个室友都窝在床-上,第一天那个伏在桌子上写题的男生也禁不住诱惑加入了开黑的队伍。
翻开书本,邹绍开始研究数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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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三点一线,学生节很快就到了。那天之后,邹绍也常常能在音乐室偶遇覃谓风——看上去与往日别无二致,简直让邹绍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认错了人。
闻城一中历届的学生节都搞得跟央视春晚一样热闹,灯光摄影设备搬过来一堆,音响装置堪称豪华,角落里还摆着一架漂亮的三角钢琴。据说还是全网直播。
“全……全网直播?”邹绍不知道一个学生节还能有这么大排面,一下就懵了。
“放心,就你小子这硬件条件,肯定能收割一片迷妹,一箩筐都装不下那种。”白枫蛮有队长风骨地拍了拍邹绍的肩,把红头发和主唱男生也拉过来,场前最后合练几遍。
“邹哥,你总眨眼睛干什么呀!”红发妹子指着邹绍笑个不停,主唱男生也没忍住顺过目光,跟着扑哧一乐。
学生节上场的演职人员都需要化妆。虽然男生最多只打底妆,稍微加深一下眉眼和颧骨,但还是会有人十分不习惯——比如邹绍。
“我总觉得那层□□会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