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秦老板,兄弟们在这吃多少年了,你今天这手艺可差着点啊!”
这桌都是老主顾,一水的花臂光膀子,嘴里向来不干不净。有人顺着上一句开始胡侃,从心情不好一路扯到失恋绿帽。
听得秦尚眼皮子直跳,而裴冀丁在一边笑得肆无忌惮,还手贱着去捏他的头发,问是不是绿的。
最近的大哥抓着啤酒瓶,豪气干云的挥了一圈,嚎着:“少瞎扯!我猜着咱们秦老板是不是终于老树开花,有心上人了啊!”
一桌子人说完就盯着秦尚。
好死不死的,秦尚没能及时送给他们一张不屑一顾的脸。
秦尚僵在那,这个猜想应和了他心里的某个念头,挣扎着,躁动着。于是在他紧皱着眉头吐出一句“没有的事”时,桌上的大老爷们门已经开始提前庆贺老板娘的诞生了。
方才还笑得颠颠的裴冀丁,愣在原地,半天不知道怎么反应。他时不时去瞅秦尚,像个偷东西的贼,小心且忐忑。
喝醉了的男人比发疯的鹅还要闹腾。
猪八戒背媳妇的大合唱在烧烤店上演,此起彼伏,抑扬顿挫。吵得秦尚脑瓜子疼。
但他一门心思还在纠结那一瞬间产生的混乱上。
他绞尽脑汁,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裴冀丁对他,到底算个什么人。
这件事堪比裴老板三十年来最难攻克的难题,比在上百家市场里选出最好牛羊rou都难得多。
于是一片宛如闹洞房般的热闹里,只有两个人像冬天的冰柱一般,一动不动。
秦尚在想裴冀丁,而裴冀丁在看秦尚。
那个犹疑的,沉默的,让裴冀丁觉得陌生的秦尚。
暗恋的人提前被别人拱了这件事有多Cao蛋,裴冀丁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心里如同塞了浸了水的麻绳,满涨,刺痛,还沉甸甸的。
他打量了半晌,才在愈加高昂的歌声中戳了戳秦尚:“老板,你不会真要领回来个老板娘吧?”
老板娘疑似人选看起来并不真心,试探里还带着期盼。
秦尚抿了抿嘴唇:“信他们瞎闹明天你的腰子就可以上烤架了。”
店里带腰子的菜品只有一个,那就是猪腰子。
所以这句话的含义是。信了你就是猪。
裴冀丁咂摸了下秦尚的意思,在骂出一声“艹”之前,先感受到了诡异的安心。
一群大老爷们闹腾完了,被恢复云淡风轻的老板晃着啤酒瓶赶回了家,顺带多收了20块的Jing神损失费。
理由有理有据,使人信服。
“平白无故闹了我一会洞房,20块份子钱不多吧?”
秦尚说话的时候站在倒了一地的啤酒瓶中间,零星还能看到被当了彩纸礼炮的辣椒面可可怜怜洒在地上。
这天闭店,秦老板多赚了20块钱。临走时还收到了顾客的好评,往他怀里塞了一张红色的一百块,大声喊着“再来五次!”。
秦尚黑着脸,把红色的票子塞回对方的口袋,并真诚地送去一句问候。
“来你妹。”
第59章
半夜的巷子安静且泛着冷气。
后座因为重量往下压了压,秦尚握着车把,感受冷风和裴冀丁暖热的前胸一起贴向自己的感觉。
秦尚愣了一下,身上冒着细细小小的鸡皮疙瘩。
后座抱住前座的腰这种姿势再正常不过,但秦尚现在心虚,扣着腹部的手仿佛摁在他心脏上。
“还不走,思春呢?”裴冀丁两脚踩在踏板上,跟抱着个大抱枕一样。
这动作有点憋屈,偏偏摩托定了身,一动不动。他晾在这,跟展览什么史前巨婴化石一样,着实有点难看。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推着秦尚的腿。
本就奇奇怪怪的姿势更诡异了。秦尚觉得自己这辈子没什么有色思想,顶多那么一点都用在现在了。
身后的人见他不动作,变本加厉,手还贴着大腿根部。
秦尚拧动车把,朝后面喊了一句:“思你呢!”
摩托应声而动,后面的裴冀丁愣了一下,在冷风中逐渐的脸红了。
裴二少革命尚未成功,甚至连开始都算不上,就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被敌方无意识撩了个透彻。
真他么是个生瓜蛋啊。裴冀丁想着,抿着嘴唇,靠冷气让发热的脸凉下来。
进家门时秦尚已然不能从裴冀丁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了。
这晚秦尚没能睡着。
从三点躺倒七点半。直等到屋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才觉得意识回笼,心脏重新跳动。
裴冀丁声音很轻,偶尔能听到水流和脚步声。
八点多一点,响起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裴冀丁出去了。
秦尚从床上爬起来,对着紧闭的屋门看了半晌,最后套了件夹克,出门。
裴冀丁在巷子门口扫了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