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时候怎么不喝这桃花的呢。”
裴冀丁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油嘴滑舌,惹人开心的话,被人戳穿了就不好看了。
他瞥了秦尚一眼,举起酒杯对苏春桃说:“阿姨,我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年,我敬您一杯。”
玻璃杯碰撞,裴冀丁抿了一口酒,趁机冲着秦尚嘟囔:“不用这么计较吧,大我七岁的叔叔?”
这偷偷摸摸地挑衅跟抓在秦尚心上一样。
语气轻佻,态度挑衅,像个地痞流氓。
裴冀丁嘴唇抵着酒杯,声音压的很低,秦尚得竖着耳朵才能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这声音在苏春桃的笑声中格外细小,但还是惹得秦尚有点想笑。
他举起酒杯,淡粉色的桃花酒在灯下透着亮,细小的气泡反射着暖黄的灯光,像一个个小小的太阳。
“新年快乐!祝苏春桃女士越活越年轻。”他喊道,转头去看裴冀丁,“祝裴冀丁同志事业有成,早日挑起烧烤店二把手的大梁。”
裴冀丁跟着举起酒杯,动作有些迟缓,三只漂亮的酒杯在灯下碰撞,像敲开了新年的钟声,在裴冀丁胸腔回荡。
事业有成,挑起大梁显然都是说笑。
但秦尚依旧是在这洞察人心方面有着特殊的细心,明白他在意什么,明白他心里的底线是什么。
这个人看着粗枝大叶,但那双眼睛像是被施了魔法,总能看透人的内心,然后不着痕迹的展露些细小的关心。
酒杯一撞,饭局也开场了。
桃花酒的味道和它的颜值相符。
清香,回甘,虽然不如白酒刺激,后味绵长,但淡淡的花香和甜味却和这桌年夜饭出奇的般配。
都如冬夜的阳光般暖人心肺。
苏春桃的手艺好,一汤四扣碗加两个小炒,三个人满满一桌子菜,照样有过年的气息。
团聚和人多人少,排场大排场小似乎并无太大关系。
有一个苏春桃,有一个秦尚,即使一张方桌只围了三个人,一样能把这个年过得红红火火。
秦尚递过来一碗冬瓜排骨汤,把他面前的酥rou挪的远了些。
“喝点骨头汤养伤,就见你往嘴里送rou,你真是小孩子没长大,还挑食啊?”
苏春桃把一份小炒青菜往裴冀丁这挪,头回没偏袒裴冀丁。
裴冀丁收回了夹rou的筷子,端起了排骨汤,边吸溜边瞟着秦尚,秦尚坦然处之,让他看。
苏春桃在对面坐着,看得眼睛笑开了花:“哎,小裴还住你那破仓库呢?”
“嗯。”秦尚盛了米饭,递给苏春桃。
“那地方那么小,住着不难受啊。”
秦尚看向裴冀丁,示意他自己感觉,裴冀丁捧着汤碗,感觉有点骑虎难下。
这皮球踢到他这里,实在是不好说。
仓库不是正经住的地方,晚上兜风,白天吵,经常一股子的chao气,每天醒来背后都是汗津津的难受。
他支支吾吾,脸都有点僵:“还行。”
秦尚一直盯着裴冀丁,一秒都没错眼。
店里的小仓库跟个小监狱一样,把裴冀丁放在那,时不时提起来他都觉得自己在搞什么囚禁游戏。
他脑子里想起来那个脱了衣服,哆嗦着往被子里钻的人,心里又开始不舒服。
苏春桃没他俩心里那么多事,随口问:“今晚上吃了饭小裴还回仓库去?”
“啊……回去吧。”
吊灯正悬在头顶,坐久了眼睛有些花,裴冀丁迟疑着回答,心下窘迫。
那间简陋的小仓库好像成了他不能为外人道的污点,旁人不一定会看不起,但他自己先露怯了。
“别回去了,吃完饭要走太晚了,晚上来我这住。”
裴冀丁转头去看秦尚,那人面对着饭桌,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随随便便就收留了他着这个凄凄惨惨,大过年孤独一人的流浪者。
“去秦尚那也好,小裴是出来打工对吧,我听秦尚说了。”苏春桃笑盈盈的,并没觉得裴冀丁去秦尚家里有什么奇怪的,“你一个人出来闯荡多不容易,过个年也回不去,阿姨这别的不多,饭不缺你一口,正好每年都对着你哥我都看烦了,你来了家里也热闹,还有点年味。”
“啊…”裴冀丁端着碗,不知所措。
这母子俩一个比一个理所应当,好似饭桌上从始至终都多了一个裴冀丁,这个家一直都是三个人一样。
最后这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定了下来。
晚饭吃到了八九点,秦尚拿了围裙去刷碗,家里只有一条印着Hollow Kity的围裙,是苏春桃看超市打折买的,罩在秦尚身上充满了童趣。
裴冀丁本要抢着刷碗,一进厨房就见到了正往腰上系粉色围裙的秦尚。
“我来吧?”
“出去陪我妈看电视去。”秦尚背着手打扣,低头看了看胸前眉清目秀,比这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