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跪下来, 伸手探了一下, 随机皱起眉, “怎么伤这么重?萧拟呢?”
“我偷跑出来的。”野鸡颤抖了下, “在下裁冰。此来仙盟,有要事相告,也有要事相求。我带了萧拟的丹药,请仙尊带我去一个没人地方……谁也不要告诉,哪怕是……尊主。”
说罢他将那竹简和一个小药瓶从羽翼下推出来, 随即似乎放心下去,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凌让谨立刻打开那药瓶,率先将药给裁冰服下。他捡起那竹简,捏了个诀,将裁冰变做一只小狗样子,抱着他往后山去了。
后山有一间小屋,是他闲来无事回去坐坐,养养小兽的地方。素日除了他并无人去。他将裁冰放在床上后,思索片刻,打开那竹简细细看起来。
没想到上面竟然有故人名号。
北地近燕州,道修一门名为倾玄,有兄弟二人,其兄名为萧揽荒。其弟名为萧拟。此兄弟自小相依为命,因萧揽荒妻儿惨死,自身又无故重伤失踪,萧拟心魔从生,杀死本门百余人,致使倾玄灭门,力竭将亡之际,孤山少主步繁霜现身,将其带走,后下落不明。
凌让谨深吸一口气,忽然有种莫名的不好预感。
他回头看向裁冰,只见他神色似有好转。凌让谨思忖片刻,上前检查一番,他虽不是医修,但多年养这些小动物,倒也懂些。只见裁冰腹部有一道见骨刀痕,这倒是皮外伤,重点是凌让谨在他身上察觉到一股魔气。
那魔气侵扰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的心跳越来越慢。
这种魔气凌让谨可太熟悉了。这招式是残荒宗宗主的绝招,哪怕他死了,他留下的魔气都能夺人性命。
可裁冰似乎又不是因为这魔气而如此痛苦。
凌让谨犹疑片刻,一时不知道该找谁好。他眼下拢共认识两个会医术的,一个是萧拟,一个是尹霁。一个不能找,一个要提防。
仙尊难得愁眉苦脸起来,他烧开一壶水,帮着裁冰将伤口处理干净,他动作足够轻,然而昏迷的裁冰扔无意识地抽搐。
这伤太重……就算是萧拟和尹霁他能找来,也未必治得好。
凌让谨掐着时辰又给裁冰喂了一次药,随后他拿起竹简坐在一边椅子上,又仔细阅读了一遍那上面寥寥数语。
世人说萧拟下落不明是正常的,因为萧拟轻易不离开孤山,对外名号也都是雪阁阁主,从未有真名现世,不光他,孤山上下,除了总往外跑的步繁霜和夏微霜师兄弟外,也就庄墨还有部分人认得。
温狸、皇甫晏和萧拟一样,一般在孤山上不下来。庄墨到处招摇撞骗,识得他的人倒有一些。只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都是觉得谁够格入孤山才主动现身忽悠,所以能遇见他的人也不算特别多。总管劳纷飞此人连凌让谨都没见过。卿卿虽然总下山干活,奈何她专门管暗杀刺杀的。真面目很少示人,不是带着梦影阁的面具就是带着面纱。
故而世人皆知孤山神医,却不知其名其貌。连凌让谨都是在漠北见到萧拟本人。
那么萧拟当年当真灭了自己师门?他确实不太像个济世的医生,毕竟他揍伤的人和他医好的人数量差不多。
不过爱好用武力教育来闹事的人的医生倒也省得受了些窝囊气。
凌让谨正在乱想,却听见床上哼了一声,他抬眸看去,见裁冰扇了扇翅膀,已经转醒,便笑道:“好点了?”
裁冰点点头,闭上眼睛,倏然幻化成人型。虽说萧拟说他禽鸟形状不好看,但是凌让谨到觉得挺独特有趣的,而裁冰的人型,倒是符合了萧拟嘴里的好看。
他样貌清俊却面无血色。凌让谨放下手中竹简:“光凭萧拟的药不行,你的伤太重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带你出去找个大夫。”
“多谢仙尊。”裁冰轻声道,“不必为我费心,无论什么大夫,我都活不了了。”
这话说的凌让谨心头一跳:“怎么了?“
裁冰忽然便笑了:“仙尊,我来之前去了残荒宗,将残荒宗宗主最要紧的补药之一给捏碎了。那东西是前几日妖兽从一个魔修门派抢来的。是样厉害的法宝,为了毁掉它……必须用命做代价。我既然成功,大概活不到三界大会了。”
凌让谨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裁冰低头轻轻咳嗽:“我不能死在萧拟身边,他虽然嘴硬,但是心软。我思来想去,只好拿着投名状来仙尊这里。素闻仙尊温和善良,所以恳请仙尊收留我最后几日。”
凌让谨皱眉道:“你在这里待多久都行。但伤不能就这么算,我会想办法治好你。”
“不必。”裁冰边笑边咳,“我已经得偿所愿,就算治好我,我也没想过要继续活下去。更何况我随萧拟行医多年,这伤是不是致命,我一目了然。”
他停了停,轻声道:“镂玉裁冰,高山流水知音。仙尊不过与我数面之缘,肯如此待我,也算得上知音。为报此情,我有几件事说与仙尊,仙尊……此事事关重大,请您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完再说伤势可好?”
凌让谨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