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手,受了好大一茬罪。
瞿淮绝不是柔弱的少年人,在很多孩子还在父母的庇佑羽翼下成长时,作为一个突丧双亲的受害者,没遇上郁晟儒前,他已经过惯了孑然一身的生活。
从高三到大二,无数场架他打过,该考的试也一场没落,硬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从每一天的折磨里将自己救了出来,考上青大,尖锐的恨意蛰伏沉淀,直到成功报仇。
这样的男孩,绝对担得起一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光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骨气,还存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狠劲,何况他那么清冷淡薄,像只随时准备一飞冲天的神鸾,或是肆意铮铮的头狼。
但他遇见了郁晟儒。
老天爷虽然夺走他的父母,但好歹没有天道不公,还了他一个可以睥睨天下的男人。
草原雄狮不舍得自己的小雏狼落入淤泥,要把他一辈子托在肩上,看百舸争流,享无边自由。
只是这头大狮子,偶尔有些变态,还有点肾好。
这一觉睡到落日西斜才醒。
睡衣松垮的小狼崽四肢酸乏无力,大腿以下没有知觉,青青紫紫的不明痕迹从脖颈分布到脚腕子。翻个身,眉眼都是酸楚的。
老畜生!王八蛋!
咔嚓。
门被男人推开,一个大枕头瞬间起飞,砸到郁晟儒脸上。
“醒了宝贝,”郁晟儒捡起枕头走到面前:“消气吗?不消气多给你拿几个砸?”
床上人没动静,也不拿正眼瞧他,一脸寒冰冷霜,拒人千里。
完了,郁晟儒心下不好,昨晚做过火了,小狼崽一如初见,伸出獠牙要挠人。
“宝宝,”男人狗腿蹲在床边:“我错了,你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鸦雀无声。
“老公给你穿衣服好不好?”
漆黑眸瞳里有凄凄风雨,还有熊熊怒火在燃烧。
“老婆,”郁晟儒双膝跪地,一脸诚恳忏悔昨晚的禽兽行径:“乖宝,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真的,我发誓。”
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禽兽,又砸了一个枕头在男人脸上。
“砸得好,“晟爷跪在床边承受老婆的怒火:“宝宝消消气,只要不生气,想怎么打都行,什么都依你。”
“什么都依我?”瞿淮开口,被自己叫哑的嗓子吓了一跳,更生气了。
“真的!什么都依你!”有希望!
“好,”瞿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嘴里却说出让郁晟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的话:“你让我上一次,用上你昨晚用过的那些,昨天的事儿就算了。”
!!!!剧情走向不对啊!
“宝宝,”郁晟儒终于觉得事儿大:“除了这个,别的都行。”
“嗯?”小狼崽意味不明的看他,松口放过:“行,我们换一个。”
拿起床边手机翻出电话。
麻将房内老黑虎二一行人望眼欲穿,已经打了一下午麻将,越赌越大,翘首以盼两位祖宗揭穿“晟爷到底有多强的”谜底。
突然,赵宁电话响了。
“喂?大哥?”飞快接起,却被老黑眼疾手快按了免提,传出瞿淮有些沙哑的声音:“是我,宁哥。”
“嫂嫂嫂子,您您醒了,有什么事儿吗?”
“麻烦宁哥买两个榴莲回来,rou你们吃了,把壳送来。”
“嫂嫂嫂嫂子,”赵宁舌头都在打结:“您您您要干嘛?”
“不干什么,”瞿淮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晟爷说他想挑战一下自我,看看能不能靠自身重量把榴莲壳压碎。”
……嘟……嘟……嘟……
鸦雀无声。
“老老老老黑,”虎二也被赵宁传染:“嫂嫂嫂子说晟爷想干嘛?”
“我没猜错的话,”老黑一脸沉痛:“大哥要被家暴了。”
房间内,瞿淮晃晃手里的手机,白皙的脚背踩了踩男人的胳膊:“怎么样,跪不跪?”
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嚣张,但是……
自己就是爱他这幅又凶又乖的放肆样。
跪个榴莲哄老婆算什么,开玩笑,小时候闯祸老爷子还让他跪过碎玻璃:“跪,当然跪,老婆让跪怎么能不跪呢!”
赵宁动作很快,两块巨大的榴莲皮几分钟就搜刮来,咚咚在外敲门。
郁晟儒跪在地上想让赵宁拿进来,却被拦住:“我去拿,要不让他放在外面。”
“嗯?”
瞿淮看他一眼:“拿进来看你跪着?晟爷面子不要了?”
“宝宝你真好,”郁晟儒起身要抱他,却被一脚踹回去:“没让你起。”
两块榴莲皮丢在郁晟儒面前,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跪着都能挡半堤水,瞿淮眼皮都没眨:“晟爷,跪吧。”
然而更致命的还没来。
瞿淮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带的ACCA课本,刷刷刷勾了五个题,丢在郁晟儒面前,表情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