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几日的折辱将他心神磨碎,绷紧的弦骤断,呕出一口浓稠的血,衣衫不整歪倒在了床榻上。
陆惊澜此时真正清醒了过来,冷漠的眼瞳罕见有些茫然,他的手指触碰到赵嫣唇上鲜红的颜色,像是触碰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从来握剑的手颤抖的拢不住那片被他亲自撕碎的暗青衣襟。
深夜的医馆中。
一头发花白的布衣老翁打着蒲扇,在药炉旁撑着头小憩,医馆诊脉的柜台处有一扎着羊角辫的小童勉强睁着眼睛,手中拨弄着算盘,进出一天的收账。
子时,医馆的红木门被人从外踢开。
小童困倦地看去,见一高大俊朗的黑衣青年怀中拿外衫裹着一人,看不清面貌,只能看到一截苍白纤细的脚踝,脚踝上泛一圈青色的淤痕。
“先生,有人来求医。”
小童喊了一声,头发花白的老翁蹒跚走来,捻须道,“你这怀中的姑娘,是生了何病?”
青年面无表情道,“不是姑娘。”
老翁摇头,“是我老眼昏花了。既然不是姑娘便好办些。”
老翁引青年入了内室。
青年将怀中裹着的人放在医馆的塌上,老翁细目瞧去,见这孱弱的公子衣衫齐整,显然是有人Jing细打理过,年纪约莫二三十岁,却已是病重之兆,可惜这一副好皮相。
老翁的手落在那病公子的手腕上,正欲把脉,忽又道,“这位公子手臂上的伤从何处来?”
黑衣青年不答。
老翁边诊脉边问道,“他是你何人?”
黑衣青年不答。
老翁此时已诊过脉,摇头对黑衣青年道,“老朽这医馆无能为力。”
黑衣青年腰间的利剑猛至老翁的脖颈处。
老翁摇头,“老朽都这把年纪了,能治则治,治不了的你要了我的命也没有办法。”
陆惊澜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为何难治?”
老翁道,“这位公子的病根少说有五六年,平日咳血,畏寒,早有油尽灯枯之兆。身边必有良医续命,才能活到今日。”
陆惊澜问,“病根从何处来?”
老翁摇头,“老朽医术不Jing,不知这病从何来。”
第一百三十章
赵嫣失踪了。
刘府中的人不能大张旗鼓去找。
刘燕卿知道是什么人劫走了赵嫣。
擅使剑,又能与赵嫣牵扯上关系的人,除了陆家的人还能有谁。
陆惊澜剑术奇高,派去的护卫无一生还,只要他想,刘府接到的消息便是三十三具尸体。
相郡出入的关隘因北方流民涌入的原因盘核严查,陆惊澜带着一身沉疴的赵嫣走不了太远。赵嫣的身体离不开药,陆惊澜若不想让他死,势必会与医馆有联系。
刘府的人从赵嫣失踪的时候便开始盯着相郡各处医馆的动向。
赵嫣被劫走的第三日子夜,守着巷口一处医馆的探子同刘府传了音信。
刘燕卿问道,“可有派人跟着?”
黑衣密探回,“二人离开医馆后,入了李家京郊的荒宅。”
刘燕卿手指在案几上轻轻一敲,“李家?”
福宝一侧插嘴道,“就是那个富的流油的李家。”
刘燕卿眯着细长的眼,“这李家同陆家有什么关系?”
福宝道,“看起来是没什么关系。”
刘燕卿对密探道,“派几个人去盯着李家,勿打草惊蛇。”
黑衣密探退下后,厅堂只剩福宝与刘燕卿二人,一盏烛火映着青花案几。
刘燕卿拂袖叹道,“陈官死的可惜了。”
福宝义愤填膺道,“姓陆的杀人不眨眼,真不是人。”
刘燕卿手指在福宝额头一弹,“走,咱们去接他回家。”
福宝絮絮叨叨,“姓陆的包藏祸心,公子落在他手里头能落得什么好。”
刘燕卿向来散漫的眼中罕见透出几分担忧之色。
窗柩外月色黯淡,为沉云掩覆。
陆惊澜在一片狼藉的地下点起孤灯。
他怀中的赵嫣冰冷的像一具尸体。
被青玉剑砍断的一截锁链在chaoshi的地面凌乱堆叠。
“这位公子的病根少说有五六年,平日咳血,畏寒,早有油尽灯枯之兆。身边必有良医续命,才能活到今日。”
良医续命。
刘燕卿。
陆惊澜冷笑起来,他不会将人送回去。
赵长宁还能活多久?
余下来的日子直到死去,眼里都只能看到他。
陆惊澜的手指落在赵嫣垂落的几缕发丝上,轻轻拨动开。
紧闭的睫羽,苍白的面颊,女人一样的轮廓。陆惊澜还记得在陆家的时候这双唇瓣朱红的颜色。他的手指便不可遏止地落在柔软的唇上摩挲,肩膀上被赵嫣牙齿咬过的皮rou还在隐隐作痛。
回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