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襟,先帝勃然大怒,杖毙宫女。
赵嫣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这帐便记在了他头上。
戴高后来胆子大到去碰冷宫中的女人,甚至被刘燕卿抓到把柄,贪色之余也有对先帝的几分报复之意。
他被刘燕卿所迫在云光殿匾后寻到了起居注残页,到底不想轻易饶了赵嫣。
于是便将起居注塞回了原地,伪一份假注送进了刘府。
然而他还不知道,刘燕卿只是利用他寻到了起居注所藏的位置。
真正起居注残页早已被边牧和尚安插的宫人偷窃出宫,落在了刘燕卿手中。
刘燕卿装作欣然受骗的样子,全然将戴高蒙进鼓中。
这世上人人都会唱戏,且看谁技高一筹罢了。
宫中出去的锦衣卫在京城中询问不下十位刘府出来的大夫。
无一人说赵嫣能活过明年。
乱坟岗中的玉扳指也确出自赵嫣所佩。
一个失势的佞臣死了,官员谈及,眼中皆是鄙薄而暧昧的颜色,无一人惋叹之。
即便是崔嘉,也不过只浑浑噩噩做一整夜陈年旧梦。
仅此而已。
笼罩在宣帝头上三年的影子自此消失。
大理寺的囚牢中年轻的帝王在赵嫣身上发泄尽了污浊恶欲。
伶仃一截细腰握在掌心一次次撕毁,瘦削漂亮的男人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像被折断了脊骨,罗带四散,低声哀yin。
以为是恶念的了结,谁知是恶念的开端。
如今恶念的源头没了。
肮脏的欲望随着赵嫣的死去被一同埋葬进了坟墓。
只要他再不去触碰,便能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然而闭上眼睛,却是一张冷淡又艳丽的脸。
楚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眼底的茫然须臾不见,为冰霜暗流所覆。
赵嫣死了。
十一也便断了消息。
他倒是要看看刘燕卿如何同他交代。
楚钰的书案前除了西北新州事宜,还夹杂一封锦衣卫密探盯着刘府动向上奏的密报。
因楚钰诸日忙于政务一直闲置未开。
楚钰打开密报,森沉盯看着一行字许久。
“边牧和尚或与外臣有勾结。”
若边牧和尚是刘燕卿的人,刘燕卿有何目的?
边牧和尚到了太后身边只做一件事,即促成太后大寿,做法事,赦天下。
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或许这盘棋开局更早,从刘燕卿倒戈相向,提出要一个人的时候便算计的清清楚楚。
刘燕卿知内阁溃败已是大势所趋,一手促成了内阁的分崩离析,就是为了今日将赵嫣囊入府中。
好一个刘燕卿。
可真是算计的面面俱到。
手中的折子随手翻扬一地。
“戴高,宣刘燕卿!”
第九十八章
宫内林花积厚重的雪。
宫灯照亮来路。
宫女子提灯将刘燕卿引至御书房内。
这位御前当红的刘大人披锦衣,着长衫,象牙白的玉面为灯影所覆。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懒散一掀,“陛下如何?”
宫女子垂首道:“陛下盛怒。”
刘燕卿似也不惧,抬脚进了御书房内。
宣帝负手而立,朱红御笔散落案前,案前香炉正烟雾袅袅。
“刘燕卿,你可知罪?”
刘燕卿跪了下来,手中捧一封折子。
“陛下,若臣能将功折罪,可否免臣死罪?”
楚钰怒极反笑,“你如何将功折罪。”
刘燕卿遂呈上手中折子。
折上提及皇家密事。
桩桩件件要从今日的太后,当年的敬妃掐死襁褓中的小公主说起。
宫里的女人以吸食皇帝的宠爱为生计。
敬妃踩着自己注定不能倚靠的女儿一条命登上皇后的位置。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生小公主的时候伤了元气,注定难以再孕,于是她掐死了的孩子成了她唯一的骨rou。
冷宫中的骊妃却诊出身怀有孕。
于是发生了建安十三年皇后夺子一事。
先帝心知肚明,他子嗣稀薄,宁王体弱不堪大任,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了皇后。
只苦了子嗣被夺的骊妃,终日郁郁,被皇后宫中的宫侍折磨。
最可怜的一段日子以糠裹腹,与鼠争食。
刘燕卿于折中上书先帝对秦王与骊妃之间关系的猜疑,再到骊妃死于秦王手中,被弃尸荒野。
陈年血案在薄纸间上达天听。
“臣自知算计太后娘娘该当死罪,然若非边牧和尚久留于太后身边,陛下与臣又如何能得知当年骊妃血案?骊妃娘娘是陛下生母,竟被太后娘娘如此对待,实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