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试镜、试妆,状态进得特别快,若是不熟悉的人,压根看不出他此时已是绷得特别紧的状态。要么绷得更紧,要么直接碎。
为了不碎,安歌只能绷得更紧。
露露等人这下再不觉得他是因为“包养”的传闻才如此,安歌十六岁的时候就因为“包养”跟记者吵架,没几天就没事了。如今两年多过去,安歌更是直接在网上和自己的黑粉吵架,何至于会在意这些?
他们有个猜测,却谁也不敢去问安歌。
安歌命令他们将严言拉黑时,他们确认了那个猜测。
但是他们依然谁也不敢在安歌面前提这件事,除露露之外,他团队里的人当年是亲眼见严言如何抱着盆花过来傻乎乎告白,再看他们两个孩子如何在一起,甚至也是看着严言如何一步步从当初那个穷小子走到今天。
他们从最不应该的两个孩子身上,真的看到了所谓的爱情模样。
也曾为他们担心过,将来若是被曝光,被安歌的母亲知道,或者其他不可抗力的原因,他们俩又会如何?
没成想,这些事一件也没来得及发生,这两个孩子,似乎已经分手了……
是的,安歌给严言发短信的时候,没有勇气说“分手”两个字。
实际这样的事情,落在别人眼中不正是“分手”吗。
担忧又好奇,也只能保持沉默。
李欢心是一同来的,她负责安歌的全部经纪事务,谈好事情,签了合同,安歌直接进组拍摄。国内恰好已是期末考的季节,李欢心要回国,与学校商讨补考等事宜,且国内还有其余的事需要她去处理。
小陈等人留着继续陪安歌,她一要走,小陈他们立即盯着她。
李欢心还有什么不懂?她暗暗叹了口气,走去敲安歌的门。安歌丢下在看的剧本,打开门,见是她,语气寻常:“欢心姐姐……”
“我下午就去机场,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妈妈吗?”
安歌让她进来,边给她倒水,边道:“没什么,有你们在,我妈妈很放心。”
李欢心接过他的水,在他对面坐下,喝了口水,心里在组织语言。但她也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她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宁休身边工作,工作忙碌,这些年来,她从没谈过恋爱。那些小心思,抑或安慰人的话,她实在不擅长。
她再喝了几口水,反倒是安歌先说话了,他道:“欢心姐姐,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其实,没什么事的,我很快就能调整好了。”
李欢心松了口气,也不再纠结,直接问:“可以问问原因吗,你和他?”
安歌难得还能扯扯嘴角:“也许很快,你们就知道原因了吧。”
等严言回去,缪家认下这个儿子,总要大张旗鼓的,李欢心他们都会知道。
李欢心听了这话,却是更不懂了。
安歌再道:“你回去后,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找你的话,什么都别说,好吗?”
李欢心手上拿杯子,满脸纠结地看他,想了想,到底是说:“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俩——”
安歌打断她的话,不好意思笑笑:“不说了吧,欢心姐姐。”
“唉……”李欢心放下杯子,起身,“我等会儿直接去机场,不来看你了。你在外保重自己,有任何困难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你放心吧,小陈露露他们常陪我在外面拍戏的。”
李欢心拍拍他的肩膀,出门走了。
安歌觉得,这段时光,怕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最平静的时候。
他不发微博了,甚至不再上网看自己的新闻,不与自己的黑粉吵架,他连手机也不看,每日两点一线地拍戏。在他的要求下,小陈等人这次是真的拉黑了严言,包括妈妈,他都撒了个小谎,说拍戏的地方太偏僻,实在无法联系。
他就怕一与妈妈说话,妈妈又要提严言,他有些撑不住。
至于严言看到他那些话的想法,与可能会有的做法?
他也不敢想。
但严言与缪柏舟连着见了好几面,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还试图隐瞒他,看了《星子》又对小星那样同情。严言应当不至于多恨他,但可能真的也有点怨他。
否则那天出国前,严言不会是那样表现,反而应当大大方方与他说清楚。
严言这辈子太老实、善良,妈妈很早就过世,突然出现亲人,肯定很想回去?
安歌想,他也许真的是做错了。
他这样,和上辈子的缪柏言有何区别?缪柏言因私欲将他绑在身边,他呢,又何尝不是因为私欲?严言是缪柏言,却又不是缪柏言了。
他也从来没有资格代替严言做属于严言自己的决定。
在国外拍戏,还是座欧洲小城,清静而又恬淡,认识他的人很少。不拍戏的时候,安歌喜欢蹲在离酒店不远的一处河边看鸽子,有时一坐便能坐半天。他如此,大家都很担心,恰逢有天拍戏,负责这部电影主题曲的乐队来探班,与导演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