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找邻居打听,更没有去严言的店与公司打听,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也是,缪柏舟那么谨慎的人,肯定会选择最谨慎也最直接的办法。
缪柏舟也一直在等吧,一定也派人跟在严言身边,早摸清了严言的性格,只不过他们四个人的本事还不如这些人,没有发现。至于他们有没有被发现?想必缪柏舟,与他派来的人,都很不在意。
等到今天,严言今天去理发了,他们直接拽了头发,是要去验DNA?
若匹配最好,不匹配,也不会引人发笑,此事就当从未发生过。
他该怎么办?
他还能怎么办?
他不想让严言回去,不想让严言变成缪柏言,他不想。
他知道那家医院,上辈子时,他与明雁都曾去过。
安歌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拉了身衣服穿上,和老师说了抱歉,出门就狂奔。他戴了帽子、眼镜与口罩,穿得普通,也还是有许多人打量他,只是暂时还没有认出他。他都顾不上了,他边跑边给明雁打电话,明雁还在学校,接到电话一头雾水。
安歌边跑边喘着气说:“明雁,我能求你帮我一个忙吗?”
明雁知道安歌不是不懂分寸之人,上课时候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他是特地跟老师说过才出来接电话的,可也没想到安歌直接用“求”这个字,安歌是个很骄傲的人。况且安歌那样的声音,仿佛已经急乱到极致。明雁立即道:“什么求不求的,你就说,是什么事!”
“你知道济安医院吗?”
“我知道啊,怎么了?是谁身体不好?我们家的私人医生就是那里的主任!”明雁着急追问。
安歌再吸一口气:“你能出来一下,陪我去趟那里吗?”
“好,你等我!”明雁没问原因便应下。
安歌把自己奔跑的路线告诉明雁,再跑了十来分钟,明雁的车子后面追过来,将跑得直喘气的他拉上车。明雁还穿着一身校服,见安歌跑成这样,不禁着急道:“你到底怎么了?是谁身体不好?”
安歌直摇头,明雁拿来一杯水递给他:“你歇口气,喝点水吧。”
安歌再摇头,明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伸手去拍安歌的肩膀:“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安歌还是摇头,气息并未稳下来,他看向明雁说:“对不起,你还在上课就被我叫出来。”
“哎呀,这算什么呀,你也知道我的,最不喜欢学习了。”
明雁这辈子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小孩,难得出现这种上辈子才会有的温柔神态与语气,安歌的眼睛红了。
“你怎么还哭了?到底怎么了?”明雁说着,直接将前后座之间的隔断升起,“刘叔叔听不到我们说话了,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啊。”
安歌想到自己等会儿要做的事,还不知道能否成功,但有些事,他一个人真的憋得很累、很累。
他看向明雁,忽然问:“你相信人会重生吗。”
“…”明雁愣住了,瞪大眼睛看他看了怕是有三十秒,才开玩笑道,“你别告诉我你是重生的啊……”
“我是重生的……”
“…”
“燕衡是你爸爸。”
明雁吓到了,没有任何人知道燕衡是他爸爸,因为他和妈妈姓,平常不是很喜欢声张这些,家长会也是妈妈去。
“你舅舅是明沧,你还有个表哥在国外上学,叫明思。”
“…”明雁彻底傻了。当年大学毕业时,他妈妈非要下嫁给爸爸,外公很生气,一直不与妈妈来往,也不许舅舅他们和家里来往。这些年稍有缓和,但这些事,是外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的!尤其是明思哥哥,更低调,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舅舅的儿子。
偏偏这些,安歌全部都知道!
安歌已经说了这么多,索性豁出去了,看向明雁,有些机械也有些绝望地说:“我是十六岁那年过生日时从上辈子回来的,我,我们上辈子就是非常好的朋友。我是自杀回来的,我——”
明雁听到“自杀”两个字,表情不由就跟着难过起来,他想了想,小心问:“你,为什么自杀啊?”
“我,我是为缪柏言自杀的。”安歌一字一顿地说。
明雁猛吸一口气:“缪,缪柏言?”
“嗯,他就是严言。”
“…”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上辈子的事,我,缪柏舟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借他理发的时候找人拽了他的头发,要去验DNA。”安歌看向明雁满是关心与难过的眼神,为朋友没有怀疑、驳斥他而感动,也为这莫名的宿命而悲观,缓缓流着眼泪说,“我不想他回缪家,我不知道他变回缪柏言,是不是就又是上辈子的那个人。我希望他永远是我一个人的,和别人没有关系。我也希望他眼里只有我,我——”
安歌有些说不下去了,明雁难过地抽出面纸给他,缓声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你不怀疑我吗?”安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