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久,这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深夜,在两人再度同床的时候,他突然有些好奇,另一个世界里,这个时候的缪柏言会在做什么。是因为他死了,而乐不思蜀与美人同乐,还是——
他们从前的家呢,现在是谁在住?他们从前的床呢?又是谁在睡。
缪柏言怕是一次也不愿再碰吧,毕竟是那样晦气。
安歌再轻扯嘴角。
身后的严言动了动,安歌的眼角往下瞥了瞥。
严言小声说:“安歌,你睡了吗……”
安歌没理他。
严言又问:“冷吗?热不热?电热毯的温度要不要调?”
“你烦不烦哦!”安歌嘟哝。
严言“哦”了声,窸窸窣窣一阵,严言不知又在做什么,安歌反正是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失眠,倒要看看严言到底想说什么。他等了片刻,严言果然开口了,严言的声音有些忐忑,却依然坦诚:“安歌,你要正式出道了。”
“嗯,是啊,初定下个月八号吧,一月八号。”
“会开那种发布会吗?”
“会啊……”
“我会看的!”
“谁要你看……”安歌对着墙壁嫌弃说道。
严言当然不气,反而笑了笑,又道:“安歌,我们认识半年了。”
“是我被你缠上半年了。”安歌对白墙翻白眼。
“安歌,我,我……”
“你有话就说好不好!”
“我想送你个礼物……”
安歌顿了顿,有些意外,也故意道:“你就是个穷鬼,我可不要你的礼物。”
“安歌,以前我是个得过且过的人。直到认识你,我知道人要拼搏要努力,也知道我需要有目标有方向。贫穷是不能让人不快乐,贫穷却可以让我失去很多看更美好风景的权利。原先我也以为我没有什么需要去追逐的风景,直到认识了你……安歌,我不太会说话,我……”严言越说越紧张,“安歌,我希望你会永远记住我。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的,我——”
严言说不出来了,索性手一伸,手臂横过来,越过安歌的身子,将手指轻轻缠绕的那串链子放到安歌的视野中。他们二人都已适应黑暗,窗帘缝隙透进些微月光,严言的手臂与手指在白墙上留下浅显影子,安歌怔愣地看着第三条更零碎的影子。
那是一串链子,黑夜里,闪着微弱的紫色光芒。
安歌甚至从长度准确判断出,那是一串脚链。
“安歌,送给你。”严言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安歌只觉脑中一阵生疼,当初被缪柏言睡过后。他想过跑,跑到一半便被缪柏言追了回去。缪柏言很宠他,叫他“宝贝”,将他捉回去也不打他,并笑着说:“如果是别人,我会打他的哦。可是宝贝你太好看,我舍不得打你。”
缪柏言不仅不打他,还抱着他,非给他的脚踝戴上一串脚链。
就是这样一串,挂着钻石与紫宝石的脚链。
这样一串脚链,便套住了他的人生。
安歌怔愣过后,身体不可避免地开始轻颤。
这真的只是严言吗?这不是缪柏言?
为什么,严言会给他送这个?
是缪柏言到底还是回来了,还是严言到底是和缪柏言一样的本质?!
安歌颤抖且沉默着,紧张的严言却尚未意识到,他将手又往安歌眼前靠了靠,小声道:“安歌——”
“滚!”安歌怒极,伸手一甩,他不想再看了,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东西!这辈子,他喜欢任何东西,都会自己去买!他不用别人送!况且,他从来,也没有,喜欢过这些宝石!
安歌用劲过大,严言完全没想到,幸好手中绕了一圈,否则链子就甩了出去。
严言见状,立即吓得坐起身,将脚链紧紧攥在手心。
这时,他才发现,安歌在发抖。
“安歌……”他担心地叫。
“滚!”安歌又骂了一句,贴墙贴得更紧,脑中与这白墙一般,白而空。
“安歌……”严言往他挪了挪,难过道,“安歌,我不是故意用假宝石骗你的,我也不是虚荣,真的不是!我,我把钱都拿去开店了。我以后会给你买真的!如果,如果到时候还有资格给你送的话……”严言想到叶佩渝,无比失落,低着头,“安歌,对不起。我没本事,没出息,但我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只有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生气了,你别生气了!对不起!”
安歌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满脑子都是缪柏言笑着往他脚上套链子的模样。
严言见安歌始终没有反应,极度着急下,他倾身上前,再叫:“安歌……”
这样近的距离,安歌吓得猛回头,恰好对上严言的双眼。
严言的双眼善良而又单纯,黑夜里泛着温和光芒,严言将手伸来,自责而又期待道:“我自己买了铂金链子做的,它,很漂亮的,安歌你收下它吧,你别生气了。我,我以后给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