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我知道,影视行业不能和整个艺术相提并论,你认为高深的才算得上是专业的,那么我们演出来之后,受众人群呢?如果拍出的是一个不知所云的剧,有能力欣赏的只有寥寥数人,那作为演员,未免也太失败了。”
郁野叙述清晰,一番话讲得井井有条,等他说完时,才意识到原本还算热闹的剧本围读会,现在已经变得鸦雀无声,邵导早就不说话了,而是饶有趣味地盯着他和盛渺越,此时见两个人都没有要再说的意思,才总结道:“你们两个说得都对,”
“但是,未免都有些偏激了,”两鬓已有些斑白的中年beta长相普通,气场也不强,但说起专业领域来却仿佛眼神都在放光,“小郁,渺越,我看你们两个,吵得很起劲,实际上,默契也不差嘛。”
“求同存异,如果没有同,那就合并同类项。”
邵导合上剧本,又环顾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片刻后,露出一个微笑,“合作愉快,诸位。”
一点也不愉快,走在回酒店路上的郁野这么想着。
《共枕》是大制作,投入成本不低,剧组待遇也排得上前几,更何况请来的哪个不是大咖,因此早在影视城周边包场了一家豪华酒店下来,前期各种拍摄都在这里进行,对待主演也不吝啬,最高层全分给了主创住,这也正是郁野头疼的原因:
条件所迫,他又要和盛渺越做邻居了。
另外一个当事人看起来似乎对这个事实毫不在意,两人和邵导一起乘了电梯,盛渺越也绝口不提刚刚吵过架的事情,反倒和邵导聊起了剧本相关问题,偶尔甚至连郁野也能插几句嘴,气氛和谐无比,让郁野几乎有种幻觉:好像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互不相干,毫无牵连。
他的美好幻觉很快被打破,剧组征用的酒店顶层全是大套房,总共就住了他们三个,邵导是导演,理所应当地住了第一个,于是剩下他和盛渺越,一墙之隔,低头不见抬头见,短短一小段路被郁野走得像上刑场,眼看就要到目的地,盛渺越冷不丁说了句,“你跟祝修齐很聊得来。”
来了!
郁野心中警铃大作,脑筋转了几转,敏感地察觉到盛渺越好像对他们两个相处这件事怨气很大,隐隐约约还有股酸味,但他已经不见盛渺越太久,一时也不知该怎么顺毛,于是试探着回答:“指点后辈。”
“后辈?”盛渺越猛地看过来,皮笑rou不笑的,alpha的威压在这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迅速蔓延,让郁野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原来郁老师这么热心,以前同我在一起时,也不曾见你指点指点我这个后辈。”
“......”郁野都懵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对方这话里的奇怪,而是先在心里默默回想了一下,发现盛渺越好像确实是比自己出道晚,虽然年纪相仿,但称作后辈也不算逾矩,他左思右想,觉得说什么都踩雷,索性就保持沉默,不料盛渺越好像更生气了,明明已经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硬生生地又走回来,手里攥着剧本,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怒火中烧地说,“那请郁老师现在也看看我这个后辈吧——”
对方忽然放低了声音,将卷成一个卷儿的剧本压在墙上,动作间将郁野困得动弹不得,有几缕信息素传到他鼻尖,是浓醇微苦的清酒香气,而盛渺越却不慌不忙地继续说:“或者我该称呼你,郁叔叔?”
郁野猛地推开盛渺越,急促喘息了几口,omega的本能推动着他臣服,连眼底都蒙了层雾气,让他又是疑惑又是屈辱地想:盛渺越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未待他开口,对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眼底一片Yin霾,紧接着刷开自己的房间进了门,末了留下句:“郁野,是我看错了人。”
盛渺越到底在发什么疯?
郁野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地鼓捣着自己手机,感觉盛渺越今天是嗑了枪药,处处都咄咄逼人,难道就因为自己和祝修齐多说了几句话?
至于不至于啊,又抢不了他的,再说了,祝修齐乐意跟他说话,他已经尽量避开了,还能让他怎么样,大家都一个剧组,不出意外要朝夕共处好几个月,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避着吧,回头指不定怎么被传出去,好歹也是盛老爷子的独子,连这点见地都没有?
他继续鼓捣手机,突然听到有人敲他房门,还以为是服务员,于是不甚在意地光着脚就去开了门,结果眼前赫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拎着剧本的盛渺越。
对方约莫是刚洗完澡,额发还有几缕shishi地搭在额前,穿着也随意,此时目光上下将他扫了一遍,再开口时语气平平,“来对戏。”
“......”郁野忍了又忍,把那句“神经病”给默默地吞了下去,拍还没开始拍,对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门又被敲响了,祝修齐站在外面,笑得眉眼弯弯,冲他举了举手里的本子,“郁老师,我来找你对戏!”
祸不单行,一来一双,郁野觉得自己的脑仁都在疼,他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盛渺越,对方的脸色果不其然十分Jing彩,而这边祝修齐也凭借身高优势从郁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