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那份先帝的诏书,仍是被小心收起来,放回锦匣里。对于太后来说,这是为数不多的,先帝留给他的东西,太后想终身都好好收藏。
老太医匆匆赶过来,为穆辞医治,道是伤了心脉,需好好调养,太医欲请皇帝先回去宣德殿休息,毕竟皇帝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受不得疲累,叶安却抱着穆辞怎样都不肯撒手。
太后无奈,亲自来劝,叶安沉默着喝下一碗安胎药,喝完之后也未离去,太医得太后授意,往安胎药里加了少许安神药物,且皇帝一直都有嗜睡的孕症,应当很快就能睡着,可是这一次很神奇,叶安竟一点困意都无,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穆辞。
太后没办法,只能撒手不管了,长乐宫留给了叶致与崔岚,宣德殿一片混乱还没收拾好,便令内侍们把叶安与穆辞一同送到昭阳宫。
昭阳宫伺候的奴才们都吓坏了。王星仁根本不知道主子何时出了寝殿,如今还受了重伤被抬回来,该不会是触怒皇上被罚了吧?
王星仁自己被自己吓得半死,紧接着就见到皇上红着眼睛跟在后边进了殿,指挥内侍们把穆昭仪抬到床上,穆辞有些低烧,中途睡了过去,太医施过针,并开具了药方,药汁已熬好一并送了过来,王星仁迷糊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主子这是病了,他该照顾主子,刚要去端药,就被叶安撵了出去。
叶安亲自端起药碗,坐到床边,呆呆看了一会儿穆辞的睡颜,太医交代过,药熬好了要马上服用,即便他很舍不得,仍轻轻推了推穆辞。
虽太医与穆辞都说了不要紧,实际上他连推了两次,穆辞才醒过来。
“小安……”
穆辞嗓子有些哑,笑着摸向身边人的手指。
这点程度的伤对于穆辞来说的确算不了什么,以前在战场上受过比这严重千倍万倍的,他的底子不错,养个把月就全好了。只是眼下暂时没什么力气。
叶安眼圈微红,垂眸舀起一勺药汁,鼓起腮帮子吹了又吹。
“阿辞哥哥,你该喝药了。”
叶安小心翼翼把穆辞扶起来,尽量避开受伤之处,将吹得刚好能入口的药汁送到穆辞唇边。
穆辞眉头都未皱一下,就喝了下去。
叶安要再喂,穆辞不太习惯,也怕累到他,道:“小安,把碗给我,我自己来就行。”
叶安怔了怔,依言把药碗递给他。穆辞一饮而尽,放下碗时,叶安脸颊上已爬满了眼泪。
“小安,别哭……”
穆辞心里叹了口气,抬手为他拭泪,可是眼泪却如开闸一般,越拭越多。
叶安憋了很久,托住他一只手难过地道:“阿辞哥哥,对不起,我害你受伤了……”
叶安懊恼极了,也恨自己太粗心,为何没能早些发现穆辞的异样,而且他居然还撒娇让穆辞用轻功带他,真恨不得回到过去,狠抽自己两巴掌。
穆辞笑着哄他:“只是小伤,不碍事,休息几日便好。”
穆辞没提当时的情形十分险恶,必得有人受伤,他想都没想就挡了下来,叶安就在他身后,他总不能让叶安受伤。
叶安抽了抽鼻子,感动地凑上来,不敢埋到穆辞怀里,只能在他肩头略蹭一蹭。
穆辞见他眼角泛红乖巧的样子,伤处不大疼,却有些心疼。
“小安,累不累?”
他知道叶安嗜睡,今日也算撑了许久,就怕叶安熬不住。
叶安脱去鞋袜,躺到他身边,直勾勾盯着他,摇了摇头。
穆辞去搂他,叶安眼睛又有些shi了,咬着唇道:“阿辞哥哥,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叶安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愧疚,唯有如此,他才能好受一些。穆辞不让他喂药,总觉得是生他气了。
穆辞道:“你还怀着孩子,别胡闹。”
叶安忙道:“没胡闹,我已经喝过安胎药了,只是端茶倒水,不费什么力。你睡的时候我也一起休息……还有惜儿,他好着呢。”
叶安摸了摸已有些rou乎的小腹,惜儿正是他为肚子里的孩子起的名字。
穆辞温柔地注视着他,算是应了。
叶安把衣裳脱了,他因孕期皮肤瘙痒,抹了药之后不太方便,便裹了一层绷带,而穆辞是受伤,身上也有包扎。叶安看看穆辞胸前,再看看自己,不知想到了什么,傻乐了一会儿,找了一块布巾过来,虚虚地绕肚子一圈,肚脐处打了个松垮垮的蝴蝶结。
“阿辞哥哥你看!”叶安起劲地挺了挺孕肚,“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穆辞:“……”
穆辞很喜欢叶安一些特别的说法,比如咱们孩子,还有一家人。
“小安,我知道了,快睡吧。”
穆辞揉揉他的发顶,这一日事多,也难为他了。
叶安坚持到现在是真的困了,钻进他这一侧的锦被,还不忘道:“阿辞哥哥要做什么,哪不舒服,都要叫我。”
下一瞬,他便抱着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