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哥哥,我应是中计了。”
他一同意去查,重要的疑犯立刻就死于非命,就是有人算计好了,反利用他决定追查下去的态度,迫使袁相辞官。
不过这也让叶安意识到,玉罗王子一案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起初以为不过是两位王子相争,其中一位与大魏人勾结,兴风作浪,如今看来,这案子只怕是一个饵,从他开始命人追查与耶律雄勾结之人便中计了。
对方计划得如此周全,这个饵恐怕就是冲着袁相,或者是袁家而来!
而他还陷在崔氏的泥潭里,焦头烂额的不止是太后,也有他。
穆辞道:“我曾远远见过‘公子’,虽只是背影,若能让我见一见死去的那个人,兴许能分辨出来,为袁相洗脱嫌疑。”
叶安道:“好……”
尽管通过背影辨认的可能性实在不高,毕竟也是一个法子,耶律雄满口谎话,下一个还不知会咬谁,叶安不会再信他了,穆辞却是值得信赖的人,若能证实死去的人并非是“公子”,那么杀人灭口就是无稽之谈了。
叶安道:“阿辞哥哥,我有一种很奇特的直觉……我出宫被绑,还被人下了媚药,应是崔氏做的,崔氏与太后,也就是袁家有仇,而袁相这次……若玉罗王子是饵,为的是让袁相失势,可以说,这次的幕后之人也是袁家的仇人。”
穆辞:“……”
怎会有两个袁家的仇人?
穆辞眉心一跳:“所以你怀疑都是崔氏所为?”
叶安并没有证据,但是最近屡屡被算计,本身就是一种不寻常。宫廷之中,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他认为这敌人要么就都是崔氏,要么就已与崔氏联手,这样一想也并非没有道理。
关键是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每次都被推着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穆辞道:“小安,你想怎样做?”
叶安贼笑着道:“他们既然想让袁相失势,我就打乱他们的算盘,偏不让他们如愿。”
叶安说话之间已把红枣蜜豆糕都切好了,依旧打算挑个大的先吃掉,却被穆辞一手抄走。
穆辞对叶安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思量了片刻即道:“袁相才刚辞官,案子未结,你应不会马上就令他官复原职,所以你是打算赐爵?”
“阿辞哥哥真是深得我心,就是赐爵没错。袁相是太后之兄,于我朝有汗马功劳,封爵并不为过。阿辞哥哥能猜到是何爵位吗?”
叶安想起来自己先乐得前仰后合,穆辞本来还不知,叶安这一问一笑,电光石火间就想到了。
穆辞:“莫非是,楚王?”
叶安意在刺激崔氏,崔氏祖上乃当年追随开国皇帝的楚王,封袁相为楚王,恭肃皇后若在世,估计能气晕过去。
穆辞笑着把几小块的红枣蜜豆糕全都塞进叶安嘴里,道:“你这样激怒对方,就不怕他们再做点什么?”
叶安一边不情愿地念叨着“会变胖”,一边把到嘴的点心全都吃完,道:“其实我更怕总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被他们像猴子一样耍,却毫无反击之力……况且我还留了一手。”
叶安笑道:“前些日子暗卫整理出了一份崔家在世之人的名单,最近宫中不太平,我决定召这些人入宫,请他们也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
穆辞:“……”
叶小安真是调皮,这是要以这些人为人质了。
差不多的事,穆辞在战场没少干,出主意道:“也不必再另想别的借口,直接便请他们赴宴,庆祝袁相封王。”
叶安憋着笑,他才发现阿辞哥哥有时比他还要损。
但是封王、赴宴,都并非一个简单的红圈能表示得了的。
叶安吃完今日份的点心,坐进穆辞怀里,仰起一张脸道:“阿辞哥哥,我不记得如何写字了,可以教教我吗?”
穆辞应了,正打算提笔先写几个字作为示范,叶安却从他手中夺下笔来,不太熟练地拿住。
穿过来这么久,还没人教过他写毛笔字的基本功。
“小安,要这样握笔。”
穆辞很自然揽住他,教他如何握笔,如何使力,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手背,两人一起,合力写下了一个崔字。
叶安无声地笑了一下:“阿辞哥哥,咱们这就来写诏书吧。”
一道封王的诏书写完,叶安差不多已到了极限,直接丢了笔,靠坐在穆辞怀里,打起了瞌睡。
穆辞仍抱着他,把所有弹劾袁相的奏折全都找出来打上了黑叉,剩下的奏折不论准与不准,事无巨细都知会叶安。
叶安在他怀里滚了滚,哼哼唧唧求道:“阿辞哥哥让我睡……你拿主意吧……”
叶安噙着笑睡死过去。
穆辞无语,他常听叶安念叨,也知叶安对朝政的基本态度,心无旁骛地处理完,就剩下最后一本折子。
这折子却是杨太师所上,道是天子少年登基,至今未曾大婚立后,企图劝说皇帝立杨妃为后。